护城河边群架参与者,全被带走了。
所有人还一身泥,糊糊哒哒的便被人从淤泥里掏了出来。一个个黑着脸,往书院押去。
但凡两边学院产生纠葛,都是私下解决。除非无法逆转的大事才惊动朝廷。
除去帮忙扎场子的护卫,总共九十多个学生参与。文武学院各一半儿。此时顶着一脸泥走在大街上,脚下一步一个脚印。
那些擦净脸的武院学生有点后悔,见百姓指指点点突然有点鄙视自己的智商。
此刻,终于明白那些家伙顶着一脸泥招摇过市的意思了。尼玛,看不清脸啊!!
难怪他们洗脸那会儿,那些家伙还帮忙打水,就差递毛巾亲自出手了。
我读书少,你也别骗我啊!
书院和武院几乎都在一条街,京中专门有条学子街。但凡排得上名号的书院,都在其中。
谢院长的进贤院算是民间书院,是南诸百姓中下层选择较多的。
京中大多世子,都是在国子监念书。其中不少王公贵族的后代,与其说选择国子监,不如说是众人笼络未来合作者的机会。
国子监进门门槛极高。且并不是只要有钱有势就能上。这院长是每任皇帝亲自指派。甚至大多人都未曾见过真颜。
国子监每一个学生,都是国子监祭酒亲自出题,合格后才能进入。比起往年每一届都严格不少。
京中孩子只要七岁时,便都会有一次机会。
进入其中的,各个都是其中佼佼者。
“我还道这国子监的学生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今儿这一瞧,倒是感觉亲近了不少。跟自家猴孩子似的。”旁边点心铺的老板道。
“猴孩子,你敢打你上。”有人挪揄,众人都哄笑成一团。
看着满大街的泥猴儿,颇有些喜感。
茶铺里一白衣年轻男子捻着花生粒,望着那泥糊糊的人儿,竟是勾唇一笑。
不过望着身后掉在尾巴上的小姑娘,却是突地一愣。
噗嗤一声,一口茶喷出来。然后便猛地干咳一声,莞尔一笑。
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只见叶拾舟那小姑娘双手满满的攥着钱袋子,腰间挂着满满一圈儿的钱袋儿,那腰杆子僵直,若不是力气大,估计都得挂弯腰。整个儿跟个善财童子似的挂在最后。
挂在尾巴也就算了,偏生她周围一个人都见不到。那些文武学院的学生,压根不敢靠近她半分。当真是诡异至极。
“小二,收茶钱。”白衣男子随手扔了块散碎银子放在桌上,便朝着那泥人部队走去。
国子监在学子街中段,离进贤院颇有些距离。想来是谢院长也要避其锋芒。
学子街外到处都是人。众人都想瞧这些天之骄子的热闹呢。
“所有人都跟我进来。去把武院院长请来断公道。便说两边学生打群架了。让他赶紧来。”门口早已有夫子候着,连忙让人去请了武院院长过来。
谁都知道,国子监祭酒神出鬼没见人不见尾。
叶拾舟吊在车尾,书院门口也没人拦她,国子监大门在所有人面前紧闭。
没一会儿,那后门却是打开。茶馆男子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摆足了看戏的瘾。
护卫全都站在国子监集贤门外,站了一溜儿的泥人儿。
进了国子监第二道太学门,一群人便被带到了敬一亭。
一行九十多人站在院内,齐刷刷站了一排。
国子监司业和武院院长这会儿已经赶了过来,看着地上一群人目瞪口呆。
连连扶额好几次,手中的茶杯都没端稳。
往年也不是没有纠纷,但像现在这般大打出手却是头一遭。更何况,看武院那边挂彩程度,似乎还揍的不轻。
“谁打赢了?”国子监司业突地开口一句。
场面有瞬间的寂静。
国子监学生黑着脸看着司业,司业似乎才反应过来,摸着鼻子有些尴尬。
武院那老头儿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
“你瞧瞧你们那熊样儿,打架不可耻!武院学生,行的端做的正,相互切磋不算丑事!你们居然,居然输给了一群读书人?”武院院长脸红脖子粗,就差指着底下人说看不起你们了。
文武两派相辅相成,按理来说并无分歧,但这几年都想分出个高下。平日里倒是经常切磋。
相爱相杀倒是极其合适。
“院长这是何意?被书院的人打了又如何?这说明咱书院本来就比你们强!”司业拍着桌子,有些不满。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闹起来,才有监丞忙把两人拉开。
这文武院接触颇多,关系倒是不如外边传言的水火不容。其实,私下很是有些联系。
这两人喝了口茶咽了怒气。
“说吧,这次所谓何事?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敢打群架?置文武学院于何地?让世人如何猜想?要打,你们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武院院长问了一声。
众人低眸不语。衣角滴答滴答的往下落泥水。形成一道道泥石流。
全都低着头不吭声。
说啥?就说人带多了,干嚎没意思?人带多了,就想动个手?
事前被人挑拨的话,都没人在意。
挑拨是一回事,但自己真正动心想干架却是不争的事实。
见一群人低头不吭声,那武院院长怒了。
“敢做不敢当,打就打了。我是如何教你们的?就你们这鼠胆还不敢开口了么?就这还想上战场?!”院长有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