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别院今儿气氛有些怪异。
一大早整个府上便寂静的很,连丫鬟走路都蹑手蹑脚不敢踩重了。
早上老太太起来,拿洗漱的杯子砸破了一个丫鬟的脑袋,这种紧张的气氛越发浓重了。
但在叶海蓝的院子里,却没半点不对,呃,顶多称之为诡异。
至少这院里当主子的,全都黑着一张脸。眼睛底下乌青乌青的。那叶小叔最是倒霉,眼角貌似被啥给砸肿了。
叶拾舟起来时只觉浑身累得很,仿佛跟人打了好几场打架似的。
圆乎乎的小脸蛋有几分迷茫,瞪着大眼睛迷迷糊糊半响没反应过来。揉了揉略长肉了的小脸,吧嗒吧嗒嘴。
咔擦一声,最后一块床板终于撑过一夜,功成身退了。碎成渣,连片整的都找不到。
叶拾舟肉呼呼的拳头揉脸的模样顿时一僵,其实,单看她这般可爱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的杀伤力。
叶拾舟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跨擦跨擦声响个不停。
地上到处都是拳头大小的洞,还有个地方凹了下去。
屋内仿佛被龙卷风肆虐过似的,叶拾舟摸了摸鼻子,为毛有些不对劲儿。
她上一次喝酒还是跟大胡子一起。就是那次,大胡子不告而别好几年都没见到。她那次喝断片了,谁知道特么到底做了啥。
小小的姑娘摇摇晃晃着脑袋往外走,那头发被挽做垂挂髻,很是娇俏可爱。头上的翠绿色株花叮叮当当,简直就是个软萌到了极点的萌妹子。
手上的大刀被她卷吧卷吧整成了废铁,看着都觉脚底发凉。
叶拾舟一出门,那正在用膳的几人抬头默默看着她。良久...
“小叔,纵欲过度,伤身呐。”叶拾舟想起书上说的,顿时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那黑着脸的叶小叔噗嗤一口,粥差点吐了出来。
站起身,颤颤巍巍指着她:“我我,我这脸,到底被谁打的!”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几乎都快咬牙切齿了。
还有,你哪儿学的纵欲过度?
想起某一次路过她屋子,他见叶拾舟趴在床底,整个脑袋都在箱子里找东西。似乎便是一册册的书本,叶小叔有些不祥的预感。
叶拾舟眨巴眨巴眸子,见方若凡和方元景望着她。猛然间想起自己昨个儿似乎喝高了,顿时干笑了两声。
“呵呵。这般一看小叔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很配你。”一脸的睁眼说瞎话。
那方家两孩子早被她成功洗脑,顿时端着碗,一脸认真的鸡啄米似点头。看得叶小叔一阵阵心口发凉。
他现在回临安村还来得及救方家不?
叶海蓝昨儿问过叶小叔,倒也知道她于姚知府有恩,心里对叶拾舟这小侄女更是感激。
顿时不允弟弟再问,便让丫鬟给她上了饭菜。
待差不多一家子都黑着眼圈吃完时,那边前院派人来请了。听说是姚知府那边来人,那丫鬟还惊慌得很,看着叶拾舟腿脚都在哆嗦。
艾玛,女大王看我了看我了。好吓人,好恐怖啊。
丫鬟眼睛一番,差点要吓晕死过去。
叶拾舟撅了撅嘴,颇有几分嫌弃。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就别仰慕姐了吧。当年用这般眼神看着姐的,不知道有多少。
叶拾舟摸着下巴,心里得意的很。
待她长出大胡子,一定会风靡万千少女,呃,少年。
叶小叔走在她身旁,总觉得凉风阵阵。以前也就偶尔打个摆子,如今浑身冷兮兮的,这早就开春了啊。
一路走来,这别院里一见叶拾舟打头的这群人便哄然而散。还有个丫鬟跑得慢,一头撞树上。
后来实在没办法,干脆眼睛一闭装死在路上。看得人傻眼不已。若不是叶小叔拉的快,叶拾舟估计要上去挖坑就地埋了来着。
毕竟,她那手都开始挖地上的泥了。一拳头就有一个坑,叶小叔亲眼见得那丫鬟浑身都在抖抖抖个不停。
方若凡两姐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路都沉默不语,看着叶拾舟的动作不错过分毫。
到了前院,那丫鬟这才赶忙迎着几人进了屋。仿佛身后有鬼似的,就差掂着脚跑起来了。
屋内老太太虚坐在位置上,脸色憔悴又难看。头上戴着个大帽子,几乎把脑袋都遮了进去。
眉毛估计划了一个早上,却怎么也显得有些怪异。
一张脸都拧巴到了一起。两个手捏在一起,骨头都泛白了。
姚夫人紧抿着唇,心里想着,这猴孩子到底干了啥啊。
“姚夫人亲自前来,是方家的福气。如海这辈子兢兢业业断不可能胡来,定是有冤屈。”老太太抹着泪,看着姚夫人直哆嗦。
那抹泪的时候还生怕脸上花了。她那张脸,简直要死人。
娘啊,知府夫人都亲自来了。可不得了。心里还想着是不是等方如海出来,在知府夫人面前卖卖惨。
还有屋内这十多个鼻青脸肿的大少爷,方老太太心肝都在颤。
姚夫人笑了一声:“也是赶了巧,舟舟与方家有几分姻亲关系,这才托了我帮忙。到时候相公也定会明察的,老太太莫急。”
姚夫人哪里不知道这方家的做派,昨儿就着人查过了。此时自然替叶家撑腰。
老太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身后站着的柳文莹一张脸毫无血色,苍白的骇人。眼中的惊惧掩也掩不住。
“有什么好查的,要是舟老大愿意,我可以让我爹来!我爹是盐运使来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