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城北卧龙山下的城隍庙占地宽广,古树参天。
屹立了五百多年的石牌山门和高低错落的前殿、正殿、后殿和两侧东西院落和二十余间厢房,只因年久失修,加上城南南禅寺、城东万善寺和比邻而居的定光寺香火旺盛,信徒日增,汀州规模最大的城隍庙逐渐衰落,里里外外野草丛生,东西院墙早已垮塌,两侧院子里的二十余间厢房破旧不堪,只剩下前殿和正殿尚算完好的泥菩萨在无声述说往日的荣华。
教导师占领汀州之后,师长郑毅把条件优越的县衙大院预留给了即将成立的汀州革命政府,县衙大院和比邻的城中军营暂时作为三团驻地,地势较高、能俯瞰全城的城隍庙被郑毅看中。
经过教导师直属各部官兵的清理,和当地五百余工匠连续五天的修葺,城隍庙再次呈现往日恢宏的气势。
教导师师部和直属各部早已进驻其中,地势最高的后院山岗上已经竖起来两副高高的天线,东西院墙和两侧院落仍在紧张的修复之中。
郑毅和参谋长王虎臣大步走出城隍庙正殿大门,一眼看到等候在台阶下的两名本地汉子。
两人身材相仿,都穿着常见的无领对襟短衫,略显陈旧但很干净,胸腹前的七颗布扣全部扣上,显得非常严谨,下身是裤腿宽大的深蓝色九分裤,脚下穿着草鞋,手里都拿着编制精美遮阳斗笠。
两人看到身材高挑的郑毅和王虎臣快步走来,立即挺起腰杆细细打量。
郑毅和王虎臣都是身高一米八的高个子,数年来的军旅生涯和一次次的血火洗礼塑造了两人超凡的气质,此刻站在sān_jí台阶上含笑相迎,更显高大威武。
“二位谁是龙岩县委的郭滴人同志?”
郑毅边说便走下台阶,率先伸出热情的双手。
一头短发的郭滴人立即放下斗笠,握住郑毅的双手,激动地摇了摇:“郑毅同志,我就是郭滴人,你还记得我吗?”
郑毅细细打量皮肤黝黑、满脸笑容的郭滴人,略一回想点了点头:“有印象,似乎在哪儿见过......”
“在广州农讲所,当时你和另一位年轻同志进来听毛委员讲课,我就坐在你前面,当时你们两人样子和我们那批学员很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所以我很好奇,回头看了你几眼,你还对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交谈,但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高罕语同志就坐在你身边,还记得吗?”
郭滴人眼里满是期待。
郑毅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欢迎你,郭滴人同志,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地方见面,我这几天正为建立汀州革命政府发愁呢,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教导师参谋长王虎臣同志,也是我们教导师党委委员,要不是他告诉我有两位地方党组织的同志来访,我恐怕已经赶赴瑞金了。”
郭滴人连忙与王虎臣亲切握手,最后把身后留着长发的年轻汉子拉上前来:“这位是我们龙岩的临时县委书记罗怀盛同志......龙岩暴动就是我和罗书记、邓子恢、张鼎丞等同志领导的,可惜失败之后子恢同志和鼎丞同志走散了。”
罗怀盛上前与郑毅和王虎臣握手:“我们闽西的同志早就听说郑毅同志和战无不胜的教导师,无比仰慕啊!”
郑毅客气地笑着说道:“从今往后,还要依靠闽西的同志们大力支持啊!来来来,进去再说,好多话要对你们说,好多事情需要和你们以及闽西的同志们讨论。”
城隍庙宽阔高耸的正殿已经大为变样,正北位置和两侧的大小泥菩萨已经失去了踪影,一米二高、四米长宽的神像基座上整齐地堆放着一叠叠纸张和笔墨砚台等物,基座两边摆放两排做工考究的高背椅子。
三面墙壁刚刚粉刷完毕,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石灰水的味道,两边靠墙的石条基座如今已成为师部参谋们的办公桌,基座上的一幅幅神话图案栩栩如生,精美绝伦。
郭滴人和罗怀盛在王虎臣的热情招呼下,谦让地坐在郑毅对面的椅子上,不等郑毅开口,率先说出赶来汀州的经过:
“龙岩起义失败后我逃了出来,藏在汀州南面上杭县郊外的小村里,六月四号晚上,当地一位熟悉的商人找到我和罗怀盛同志,对我们说*教导师打下汀州了,当时我们根本不敢相信,问了好久才觉得事情可能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往汀州赶,刚走到汀州南面九十里的涂坊镇,再次听到教导师召开审判大会、枪毙四十多个土豪劣绅和民党官员的传闻,我们再也没有半点儿怀疑,前天一早吃完早饭立即赶过来,直到昨天傍晚时分才乘渡船过江进入汀州城,刚进来就遇到宵禁,只好在东门街的小客栈里暂住一晚。今早略作准备就赶来拜访了,哈哈!”
郑毅请两位客人先喝茶,与王虎臣略作商量,叫来专门负责联络本地党组织的副参谋长张尧。
相互介绍过后,张尧如实通报汀州党组织的现状:“我们到来之后,只找到地方党组织的两位同志,根据两位同志介绍,汀州党政组织在四·一二之后死的死逃的逃,至今尚未恢复过来。”
“汀州的两位同志都是普通党员,目前正和我们的政治工作队一起,下到周边乡镇进行政治宣传和征兵动员,由于与中央的联系已经中断两个月,我们只能在三天之前,向井冈山根据地前敌委员会通报了汀州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