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正在让内阁和翰林院讨论着吗?你缠着朕有甚么用?!”
“可您是圣上呢!”
“就算朕身为天子,也得遵从道德人|伦。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贾赦!你闹够了没有?你侄子的事情,别说如今尚未有定论,就算结果真的出来,他无法入仕,那也是命该如此,你寻朕又能如何?”
御书房里,长青帝的额上青筋暴露,还得强忍着没立刻唤御前侍卫把眼前这蠢货直接丢出去。结果,这蠢货还真就来劲儿,竟是愈发的闹腾,说甚么都不愿意离开。
贾赦心里也苦啊!
人各有命,这话说得真是一点儿也没错,他牟足了劲儿想要被削官罢职,结果这眼瞅着都有十年了……削官罢职?做梦罢!
再看贾政和珠哥儿父子俩,这俩是费尽心机想要加官进爵,结果贾政是轻而易举的被削官罢职了,哪怕并未完全堵住科举之路,可甭管怎么说,就凭贾政那丁点儿能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珠哥儿更惨,他倒是有能耐了,气运也是够的,只考了一次就中了。可中了又如何?他爹名叫贾政,身为其子,必须避政!
倘若说贾赦的人生是一出狗血励志剧,那么贾政、珠哥儿父子俩绝对从头到尾都是惨剧。
“圣上啊圣上啊圣上!”无计可施之下,贾赦索性拿出了琏哥儿的决胜法宝,试图用唠叨逼疯长青帝。
不得不说,贾赦成功了,长青帝实在是被逼极了,终于忍不住唤了御前侍卫进来,直接将贾赦丢出了宫门。
宫门外,廉亲王一脸木然的望着被丢出来的贾赦,几步走到他跟前,冷笑着道:“贾恩侯你这又是闹甚么新鲜花招?”
“廉王殿下哟!!”贾赦瞬间跪倒在廉亲王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嗷嗷叫着道,“咱俩啥关系呢,您就帮我跟圣上求个情呗。哪怕将我亲生儿子的官职撸了都无妨,可不能害了我侄子。您是不知晓,那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好,偏我府上那蠢弟弟哟,对儿子别提有多残酷了,不是打就是骂,要不然就是边打边骂。这好不容易孩子有出息了,哪怕只是个三甲的同进士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儿呢,这档口告诉他,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这不是……”
说着说着,贾赦也不由的面露悲伤。
其实,倘若今个儿珠哥儿只是名落孙山的,那啥问题都没有。一来,珠哥儿年岁还轻;二来,考不上也只能怪自己学识不够,下回接着努力呗。可如今这情况下,却是给了珠哥儿当头一记闷棍。
他考出了,不单通过了会试,其实殿试也是过了的。毕竟,先前的策论他答了,之后长青帝当场考问,他也不曾出错,只是因着身子骨的缘故,他没能支撑到最后,故而才使得名次比琏哥儿还落后。可甭管怎么说,他是考过了的,三甲的同进士是完全可以入仕了的。
结果呢?
比考不上更惨的是,考上了也无法入仕,且还不是因着他本身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爹的名字……
多么讽刺的现实。
“你闹本王有用吗?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还不若仔细想想该如何是好。”廉亲王抬脚将贾赦踢开,转身就走。
贾赦格外无奈的起身跟上,还不忘哭丧着脸喋喋不休的道:“我侄子多可怜呢,那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别看他身子骨不好,他可用功了。说起来,我家那几个小子却是哪个都不如他。像我家琏儿,他是真的蠢,且又天生好动,学都学不进去;我家琮儿倒是聪慧得很,可也不知晓他太聪慧了还是怎的了,这小子特别气人,简直就是生来坑我这个当爹的似的;还有我家璟儿,有时候我都怀疑了,怎么就生下了他这么个小猪崽呢?”
见廉亲王不吭声,贾赦说的愈发的起劲儿了:“廉王殿下,您就帮帮忙呗。对了,之前您不是还帮我在圣上跟前说话了吗?让圣上点我家琏儿为翰林,您不是……”
“还是那句话,寻圣上去。”廉亲王一脸的冰冷。
可惜,他这副冷酷冰山的模样吓得住旁人,却必然吓不住贾赦。再说了,若非在长青帝跟前碰了钉子,贾赦他何苦特地赶来求廉亲王?
“廉王殿下……”
“闭嘴。”廉亲王猛的停住脚步,飞身一跃上马,居高临下的道,“让你家准备谢恩罢。”
“啥?”贾赦很是有些不明所以,莫说如今珠哥儿的前途未卜,就算珠哥儿和琏哥儿都进了翰林院,也不用荣国府准备谢恩,顶多就是那俩小子去感谢一下曾经教导过他们的先生而已。
“我说,叫你家准备谢恩。”廉亲王耐心有限,也就是在面对贾赦时,还能多蹦出两个字来,若是旁人胆敢质疑他的话,早就被他的眼神给杀死了,“本王的母妃把她宫里的春女官赐予了本王。”
贾赦一脸的懵逼。
许久之后,贾赦才蓦地意识到,所谓的“春女官”极有可能指的是他的侄女贾元春。所以,赐予了廉亲王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哈!廉王殿下您也有今天!!您居然……哈哈哈哈,那可是我亲侄女呢!啊呸呸呸!”
嘚瑟过头的结果就是,廉亲王一甩马鞭绝尘而去,而落在后头的贾赦则吃了一嘴的灰。
哼,就算吃了灰也一样拦不住他嘚瑟!
当下,贾赦丢了之前沮丧的心情,满脸笑意了回了荣国府。可很显然,荣国府里是绝不可能充满欢声笑语的,事实上,因着珠哥儿的事情,就连琏哥儿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