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每个人都有其犯贱的一面,就好似抢着吃比较香的说法那般。甭管甚么事儿,但凡有人争着抢着绝对是一件难得的大好事儿,反之则就如同嚼蜡了。
搁在王子胜身上亦是如此。
“你小子浑说甚么呢?那事儿我早就同贾赦说好了,哪儿还有你插嘴的份儿?你给我边儿去!”王子胜原就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呢,一听弟弟王子腾这话,就直接炸了毛,恨恨的咬牙道。
王子腾闻言,当下一脸的愕然,审视般的上下打量着王子胜,半响后才用极度怀疑的口吻道:“甚么时候就说好了?先前我怎么听大妹说,这事儿你说甚么都不同意?”
“我跟贾赦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我告诉你,我跟他一块儿上秦楼楚馆顽时,你还穿着开裆裤呢!”王子胜恶狠狠的撂了话,“反正这事儿老早就已经定下来了,这里头压根就没你插手的份儿!就算你着急上火的要将你闺女嫁出去,那也往别家去寻罢!听着,我警告你,不准打荣国府哥儿的主意!”
这王子胜之所以撂下这番话,也是有缘故的。
虽说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过同一家的两位姑娘不能嫁到同一户人家,不过这种情况的确是少之又少的,并非完全没有,可在通常情况下,只要姐姐嫁了,妹妹就会避嫌的嫁给另一户。当然,凡事皆有例外,像皇家就不忌讳这些。原因很简单,对于旁的人家来说,儿女姻亲是最好的联络手段,可惜对于皇家来说,他们完全不用在意联姻。自然,国与国的联姻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王子腾不满的嘀咕着。
尽管先前王子胜说的言之凿凿,可介于他往日里素来不靠谱,扯谎更是家常便饭。因此,王子腾并不大相信这话,只将这事儿暗暗记了下来,想着回头给身在汝州的王夫人去一封信,探探实际的情况,再另行做打算。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甚么时候骗过你了?”眼见自家弟弟这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可是把王子胜给急坏了。可问题是,他越是这般,越是容易让人起疑。索性王子胜也没有蠢到家,在又辩解了几句后,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住了嘴,心下只暗自悔恨着,先前怎就没跟贾赦把这事儿给定下来。其实,撇开贾赦这个总是坑他的损友外,荣国府确实没旁的不好的。想也是,若是荣国府靠不住,当年王老爷子也不会想着将嫡长女嫁过来了。
且不提王子胜的暗中后悔,单说王子腾,在这日的满月酒结束后,一回到府中,就立刻给王夫人去了信。当然,他也没将事情挑明,一来两家的孩子都还小,二来万一这事儿不成,他生的是个闺女,却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从京城到汝州,若是慢悠悠晃过去的话,这时间可没个准头。不过,王子腾自有门路,通过官家的驿站,快马加鞭的将信函送了过去,前后只画了不到五日工夫。
却说身在汝州的贾政,这一日忽的有门人递上信函,说是从京城过来的加急信,当下却是将他唬了一大跳。还真别说,甭管贾政这人有千万个缺点,起码他对于贾母是真的孝顺。惊吓之余,他只忙忙的将信函接过,结果一瞅外头的信封,登时没了好气。
“去将这信送到二门口,给太太。”贾政随口唤了个婆子去送信,心下却是暗暗腹诽着,这王家人也是有够闲的,无缘无故的送了这加急信来。不过,腹诽之后,贾政却也暗中纳罕着,这信上的落款是王子腾,照他看来,王家最胡来的是王子胜才是,莫非……王家真出了甚么事儿?
当下,贾政也急了起来,忙丢下前头的事儿不管,心急火燎的往后头追去。
二门里,王夫人刚接了信函,这还没拆呢,就见着贾政板着个脸往院子里头走来,登时有些愣神,下意识的问道:“出甚么事儿了?老爷竟是连公事儿都不办了?”
“瞧瞧王家那头可有甚么事儿。”贾政眉头紧皱,一副古板严肃的模样。
王夫人愈发的诧异了,却并未反驳他的话,只将信拆了,取了里头的信纸先粗粗一扫,旋即索□□予了贾政,一脸狐疑的道:“只是一些琐事儿和问候罢了,老爷您是听了甚么信儿吗?”
贾政接过一看,还真是零零碎碎的家常琐事,登时没了好气:“我原还道你娘家也就你大哥不怎么靠谱,没曾想连你二哥都是。这可是加急信件,走的官途!这、这这……罢了,老爷我还忙着呢!”撂下这句话,贾政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能走加急干嘛要慢吞吞的来的?”王夫人无语的望着贾政的背影快速消失在眼前,只愈发的无奈了,索性低头开始细细的看了起来。
许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又或者是王夫人足够了解她娘家二哥。在通读了整封信后,她很快就抓到了重中之重。
其一,关于头两年荣国府关于琏哥儿亲事的戏言,如今可还算数否。
其二,前不久王子腾参加了荣国府长房四子的满月酒,并详细的夸赞了这孩子。
“琏儿那件事情,不是大哥他不乐意吗?”王夫人颦眉思索着,“倒是没想到大嫂这回生的又是个哥儿,长得很好?可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长得能有多好?”
思忖再三后,王夫人忽的心头一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别是他也动了跟荣国府结亲的念头罢?”
旋即,王夫人的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了。按说,两家结亲是件好事儿,作为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