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玉的耳坠子摇摇晃晃。
小玉抬起朦胧泪眼,委屈道:“你怎么忍心?”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简直美得不像凡人。
飞天螳螂不由痴了,几乎连刀都握不住。
此时此刻,小玉忽然扬起恶毒微笑,在他肘弯轻轻一点,还没等飞天螳螂反应过来,断刀已经到了她手里。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懂?
银白的刀锋带着弯,将他喉咙划开碗大的口子,几乎只余下后脖颈一层皮还连着。
恶贯满盈的cǎi_huā贼飞天螳螂,终于死在了女人手里。
花斑蛇大惊失色,脚步轻轻一滑就欲逃走。
但谢菩萨绝不会再次放过他了!
谢菩萨的剑招诡秘多变。他这样胖的人居然有这么灵活的身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虽是初次使用双剑,气势和攻速竟几乎和燕宁当初不相上下。
燕宁直勾勾盯着缠斗的两人,心中有股疑问千回百转。
真的是正阳教让他们来的?
她总觉得乌游不会做这种事。
她已确定花斑蛇必输无疑,见无人在意她,便准备偷偷溜走。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嘛……
但小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燕姑娘,别急着走嘛。”她笑得娇媚无比。
真难想象,方才那杀人不眨眼的女修罗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小玉扫了眼燕宁□□的脚,道:“不上药会得破伤风的,这么好看的脚一点点烂掉多可惜呀。”
燕宁强笑道:“谢谢关心。”她惊惧自己真是在劫难逃了。
谢菩萨已经将剑尖刺入了花斑蛇的胸膛,不在意后者的垂死挣扎,他也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燕宁疲惫地笑了笑:“没想到二位杀人的手段这样厉害,果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谢菩萨面露谦色:“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是谢某所杀?分明是燕大人杀的呀。”
燕宁道:“我没有刀也没有剑,怎么杀得了?”
谢菩萨道:“你的剑呢?”
燕宁道:“在你手里。”
谢菩萨道:“谁能证明?”
燕宁沉下脸,她就知道谢菩萨绝不会这么好心。
射钉筒还剩最后三枚,还可用一次,她必须冷静下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方可脱身。
她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她现在还活着。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叶小浪来之前抄了谢菩萨的家,让他好好开开眼,什么叫“江湖人用拳头说话”。
小玉安静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问:“燕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头很昏?”
燕宁本已紧张得神经紧绷,听她这样问,稍放松了些,才察觉手脚有些无力。
小玉嫣然道:“我给你下了mí_yào,你当然会头昏了。”
燕宁愀然变色,她对屋里的东西明明检查得很小心,就连刚才小玉拉她,也没有针扎的异样感。
小玉咯咯笑起来:“别瞎猜了,我将mí_yào下在洗澡水里面了呀!你没听过还有从皮肤渗入的mí_yào吧?”
燕宁不禁苦笑,如今武林中下三滥的东西愈发先进了。
mí_yào通过皮肤渗透,过程非常缓慢,就像温水煮青蛙,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在小玉银铃般的笑声里,她的意识变得混沌,最后沉入一片黑暗。
戌时,冷冷清清。
谢菩萨和小玉已领着燕宁远去,只留下两具冰冷的尸体,在血泊中渐渐变硬。
树叶沙沙作响,却不似风声。
一个拿钩子的人从叶间跳下,他的脸上罩着一只奇怪的鬼面。
他站在树下好一会儿,才仰起头,朝枝桠示意现在安全。
藕色裙裾飞扬,阿越轻盈落地,微笑道:“我看你刚才差点就出手了。”
男子冷声道:“主人说燕宁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阿越问:“你猜……她会不会死在谢府?”
男子偏头看她:“你想去?”
阿越反问道:“你不想去?”
男子道:“不想。”
阿越噗嗤一笑,眼神却比冰还冷:“邹柏飞,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