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跳跃烛火,酒水清澈,微微荡漾开一圈细碎涟漪,酒香倒是浓郁扑鼻。
唐泽不由感叹了一句:“这时候如果来一杯红酒就更完美了。”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李翃也坐下,淡淡瞥了他一眼,执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
唐泽抬眼,唇角得逞一勾。
“贵妃舞步倒是熟练,以前是经常与人跳吗?”李翃放下酒杯,半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唐泽怔了一下,为啥他觉得,对方这语气听着略微有些不爽呢?
于是,他想了想,才说:“虽然我们那里民风开放,但遗憾的是,家父思想不怎么开放,倒是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有如此亲密之举。”
就像他爸肯定接受不了自个儿儿子喜欢一个男人,道理都是一样的。
“嗯。”李翃默了默,才淡淡地应了声,掀起眼皮看了唐泽一眼,又收回目光。
两人各揣心思,一时无话,气愤无端端的僵硬了起来。
唐泽正想着说些什么,对面李翃却身形一晃。
他心弦一绷,是迷|幻|药起作用了!
唐泽有点紧张,心脏不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那迷|幻|药没被直接倒入酒中,而是涂在了李翃所用的杯子里。
所以,同一壶酒,他饮了却没事。
李翃眉头皱起,抬手揉了揉额角,他伸手扶住桌沿,似乎想撑着桌子站起来,但身形又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抬起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泽一眼。
眼前景物开始摇晃,唐泽的脸模糊不清,但意识还是有一瞬清醒的,他唇角冷冷一勾,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终究还是做错选择了。”
唐泽听着他阴冷隐怒的声音,肝颤了一下。不过眼见着李翃渐渐阖上眼皮,头伏在桌上,压在心口的石头不由一落,猛烈跳动的心脏才平息下来。
“皇上?”唐泽伸手推了推他,对方却纹丝不动。
“皇上,你怎么了?”唐泽怕有诈,又凑近他耳边轻轻问道。见李翃真的是毫无知觉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算我对不住你啊!”唐泽道歉地说了一句,毕竟是他占了人老婆的身体,又拖着这副躯体和初恋私奔,确实有点不厚道,人皇帝哥们儿怕是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唐泽眨了下眼睛,方才他所做的一切,削弱了李翃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才让他喝下浸了□□的酒水……这会儿子,计谋得逞,即将离宫,他却感觉心情略有复杂,闷闷地也说不个什么名堂。
不过,时间紧迫,容不得有过多的考虑,唐泽转身从床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装着几样珍贵首饰,到时离开李煊之后,可作盘缠之用。
他是这么打算的。
唐泽打开窗子,探头小心地扫视一圈,外面寂静无人,他是一早作了安排的,今天要走的路线,除了按例巡视的皇宫侍卫,深更半夜的,都是没什么宫人会路过。
唐泽正准备跳窗要走,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李翃。
对方正安静地昏睡,挺拔孤直的背影此刻微微弯曲着,伏在桌上,在光线灰暗的空旷殿内显出了几分寂寥落寞。黑发散落肩头,有几缕漏到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密密黑睫阖着,烛火随着夜风一跳,在他鼻梁另一侧投下了一小片黑色阴影。
唐泽想了想,又折回去几步,从床上拿了一个软枕,垫在了李翃的脸下。
“老子现在这副小身板也搬不动你,就在这凑合睡一夜吧,不用谢我了,”唐泽说,又凑近看了看李翃,只见他一贯冷淡的嘴角竟含着稍许笑意,不由喃喃道,“□□能构造祈盼的幻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笑这么开心啊?”
话音刚落,却见李翃神色变了一变,两道黑色长眉紧紧蹙了起来,就算他此刻没有醒来,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明显是一副怒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