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原以为自己掌管着这个世界的万物,所有人的命运都将由她主导,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她要好好想想,怎样制定一个周密详细,能够结合各种变数,作出相应应对方案,并最终取走楚玉凝的命的计划了。
是得好好筹谋一番了,不然制造再多的事件,亦是枉然,且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连带效应。
薛永怡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她还有许多机会。
金陵城里,经过大半个时辰的策马狂奔,朱沅宵带着人在忠义伯府门前停了下来。
忠义伯府内灯火通明,门外由数十护卫站岗,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楚玉凝在朱沅宵的搀扶下从马上下来,与朱沅宵一道往紧闭的大门走去。
守卫的护卫上前一步,看着楚玉凝,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郡主,您....”
楚玉凝仰脸朝他笑了笑,“是的,我被宁王世子救回来了。”
护卫看清她脸上的伤疤,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惧、惭愧、以及愤怒。
回来的五十护卫里,除了几个人受了伤之外,无一身亡,然而每个人却像丢了魂似的,闷闷不乐,打不起精神。> 拉住了胳膊。
“你们现下跪倒天亮,郡主脸上的伤也不会平白褪掉,还不快让开!”
他这样严词厉色的模样,让那些护卫愈发赧颜,他们低垂着头,默默退到一边。
楚玉凝踮起脚尖,安抚地拍了拍面前护卫的肩膀,在朱沅宵的搀扶下,往府内走去。
才走进二门,便见皓哥儿和安哥儿手拉着手,身后跟着小厮,神色急切地朝楚玉凝跑来。
“阿姊!您可回来了!”安哥儿一把将楚玉凝抱住,再不松开,“兰少将是身上插着六支箭,到现在都没完全拔出来!我真担心你!”
“安哥儿。”皓哥儿抬头看见了楚玉凝的脸,忙轻轻地扯了扯安哥儿的袖子,小声地唤他。
楚玉凝含笑朝安哥儿摇了摇头,伸手将安哥儿环住,“安哥儿别怕,阿姊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
安哥儿一向在外人硬撑,她可以想象这几个时辰,安哥儿内心是多么地担忧恐惧,面上却要做出坚强懂事的模样。
感觉到怀里的安哥儿微微颤抖着身子,楚玉凝弯下腰,将头搁在安哥儿幼小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安哥儿,阿姊在。快把眼泪擦干,不然阿姊要笑话你了。”
安哥儿听了先是身子一僵,然后像牛皮糖一样,在她身上扭来扭去,不知蒋多少鼻涕泡儿成绩擦到了她衣衫上。
楚玉凝不由哑然失笑。
安哥儿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了,这才扬起头来看楚玉凝。
只一眼,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又落下泪来,“阿姊,你...你的脸怎么了?”安哥儿踮起脚,伸出手,距离楚玉凝的脸庞还差一截距离。
“你告诉我!是谁划伤的!等我,语气发狠道。
“是阿姊笨,逃跑时摔倒灌木上,被倒刺给划伤的。”楚玉凝忙伸手捧住安哥儿的脸蛋儿,“阿姊的脸无事,用些祛疤药,连续敷数月,疤痕就会慢慢淡去,直至不见。”
“真的是不小心被灌木划掉的么?”安哥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泪眼婆娑望着他。
楚玉凝神色真挚地望入他的眼眸,“阿姊何曾骗过你?”
安哥儿咬了咬唇,忽然将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捶了捶楚玉凝,抱着她哭出了声儿,“呜呜!阿姊,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女孩子划花了脸,可怎么办呀?呜呜!这得多疼呀!”
楚玉凝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故意扬起声音道:“这儿可有许多人看着呐,皓哥儿就比你大三岁,阿姊可没见他哭过鼻子。”
这招儿极为有效。
安哥儿喉咙一哽,哭声随即一滞。
他从楚玉凝怀里抬起头儿安静懂事地站在一旁,不由觉得有些羞赧。
他绞了绞手指,“阿姊,外祖父和舅母该等急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楚玉凝含笑嗯了一声,朝皓哥儿伸出另一只手。
皓哥儿眸光心疼地偷偷看了眼楚玉凝和她面上的伤疤,将小手郑重地放入她手里。
姐弟三人手拉着手往内宅走去,恰看到宁氏发饰狼狈疾奔过来。
“这两个小祖宗,跑得比兔子还快,可累死我了!”宁氏扶着丫头大口喘了几口气,待看见楚玉凝面上的伤疤,微张着嘴,一时忘了如何应对。
“舅母,让您担忧了。”楚玉凝朝宁氏笑了笑。
宁氏捂着嘴,忽而流下泪来。
“郡主,您的脸,这是谁......”她可不像安哥儿好哄,一眼便看出楚玉凝的脸是被人为划伤。
楚玉凝忙朝她挤了挤眼,截住她的话,“想必外公等久了。咱们且先进去吧。”
宁氏一副不忍心地模样,偏过了视线,由丫头搀扶着往里走。
因着宁氏这副反应,皓哥儿和安哥儿情绪明显跟着低沉许多,任由楚玉凝怎么努力哄,二人也哭丧着脸,鲜少露出一丝笑意。
楚玉凝面带歉意地转身看了朱沅宵一眼,却发现朱沅宵面上的神情和皓哥儿、安哥儿等人如出一辙。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与众人一道,来到忠义伯所在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