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事儿,半晌,才见刀疤和韩城站起身,两人抬着一扇门朝外边走,邱艳追出去,和沈聪一块把人送出门,邱艳开门见山问道,“卫洪上回遭难,怎么又翻身了?”
她以为,沈聪不会给给卫洪翻身的机会,没想到,是她想错了,卫洪翻身,珠花和李氏的嘴脸可想而知,邱艳想想便心生恶心。
沈聪站在门口,目光看向远处,沉寂道,“卫洪在赌场多年,哪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拉下来的。”如果不是卫洪遭难,他都不清楚,卫洪手伸得如此长,能让温老爷重新重用他,刀疤没出手对付他是对的,否则,刀疤的处境只会十分艰难。
邱艳看他若有所思,深邃的眉眼闪过狠厉,想来卫洪的事儿,她也没料到,卫洪东躲西藏,是张三救了他,谁知最后张三却死了,事情有些久了,邱艳心里疑惑另一件事儿,“爹过生的时候就说卫洪摆脱困境,为何刀疤这会才说?”离卫洪翻身已经有些时日,为何今天刀疤才露出忧色,难道和张三的死有关?
收回视线,沈聪低头扫过她瑟缩的脖子,伸手替她拉了拉领子,“冷了就回屋,顺风赌场前些日子不太平,卫洪刚清理干净,坐稳那个位子。”卫洪的事儿是刘柄向温老爷揭发的,刘柄其人,整天怀才不遇,愁眉不展,瞅着谁都欠了他钱似的,起初和张三是卫洪的左右臂膀,谁知,张三把自己弟弟引荐给卫洪,卫洪心思偏了,刘柄不受器重,才转而和卫洪反目成仇。
刘柄多大的本事儿他了解,想要推倒卫洪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刘柄身后还有人,至于是谁,沈聪挑了挑眉,总会露出马脚的,木老爷不让他动温老爷身边的人,总还有其他法子。
听出他不想多说,邱艳顺势将话题转到了沈芸诺亲事上,这么久了,沈聪拜托五六个媒人,一直没合适的,邱艳担心媒人拿钱不办事儿,忽悠沈聪,担忧道,“媒人那边,用不用改日再问问,这会田地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正是好打听消息的时候。”
沈聪抱着不用的木料,归整好堆边上草棚里,沉思道,“明日我再去问问。”
雾色蔼蔼,天冷了,雪迟迟未下,冷风呼啸,远山绿树诉说着寒冬的萧条,送沈聪出了门,邱艳折身回来,这两日,沈芸诺来小日子,身上不爽利,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对说亲一事儿,沈芸诺不反感却也没流露出多大的欢喜,她摇摇头,关上门,朝沈芸诺屋里走。
一小会儿的时间,她手脚冰凉,屋里烧着炕,她重重地拍了拍身上的寒气,在正中间的桌前坐下,朝沈芸诺道,“你哥去媒人家里了,这么久也没问过你,亲事上,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芸诺愣愣的抬起头,有片刻的失神,良久,小声道,“哥哥和嫂子瞧着办就是了。”她嘴上说着,眼神呆呆的,明显没回过神,邱艳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这事儿,低下头,眼神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又是叹气,柳芽为邱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地位水涨船高,她成亲也一年多了,小日子月月准时,极为烦恼,抬了抬眼皮,顿道,“阿诺,明日陪我回趟青禾村可好?”
她和阿诺没有娘,遇着这种事,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沈芸诺年纪小不太懂,邱艳琢磨着,还是找孙大夫瞧瞧,若她身子骨不好,得调理着才行,沈聪年纪不小了,村子里像他那般年纪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他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天快黑了,沈聪才从外边回来,邱艳给他开门,瞅着他眉毛上尽是霜雾,侧身让他进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好几户人家,总要我仔细问问才好,媒人办事不上心,得催促一番。”雾气重,沈聪衣衫湿润,邱艳忙回屋替他找了身干净衣衫,皱着眉头道,“什么事儿,你与她们好好说,关系到阿诺的终生大事儿,别叫她们怀恨在心,蒙骗了咱。”她可以想象,沈聪口中的催促二字是什么意思,无非恐吓威逼罢了。
沈聪脱了身上的衣衫,拍了两下自己头发,语声不疾不徐,“好好说,阿诺的事儿估计等到后年都没消息,那些人,嘴皮子利索,不给她们尝点苦头,以为我好糊弄。”沈芸诺容貌好,性子软,媒人那边没有合适的人家不过是借口,对付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法子他再清楚不过。
邱艳一滞,替他整理衣衫的领子,岔开了话,“明天我和阿诺回青禾村一趟,你一起不?”
沈聪看她眼,邱艳笑了笑,那种事儿说起来总是丢人的,随意找了个借口,道,“眼瞅着天冷了,我怕爹舍不得烧炕,回家瞅瞅,下午就回了。”
邱老爹节俭,沈聪给他砍了许多柴火堆着,邱老爹舍不得用,总说不冷,她不放心,加之,屋顶被风刮掉了一块,下雪前不弄好,屋顶受不住,邱老爹的意思等开春再请人看看,眼瞅着快下雪了,不把屋顶修葺好,没法过冬。
几件事儿加在一起,邱艳寻思着回家和邱老爹说说。
沈聪转头,目光落在她略微松散的发髻上,温声道,“我不去了,明天我在家收拾,屋顶该添的茅草不能少,你和爹说,下回再去看他。”
闻言,邱艳心里松了口气,沈聪跟着,她找孙大夫看病不太方便,他不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沈聪将她神色看在眼底,语气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