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夜色已经昏黑了,街上的行人极少,偶尔才遇到一两个行脚匆匆的人。南剑二人驾着马车沿街打听弹棉花的师傅牛刚。满镇上也问到了三家弹棉花的铺子,其中两家都不叫牛刚。只有问到第三家,从沿街的铺面中,在一棵大杨树下,有一间窄长的铺子,里面正在嘟嘟哒哒,嘟嘟哒哒弹棉花。
南剑将马车停在这家铺子门口,将南宫琳扶下马车,敲了敲对方半掩的铺门。由于里门正在弹棉花,嘟嘟哒哒的声音震得人耳鼓烦躁,便没有听见敲门声。于是,南剑就把他半掩的铺门打开一点,立在门口朝里面高叫一声:
“里面的弹棉师傅,可是叫牛刚!”
显然,里面的人听到了,嘟嘟哒哒的弹棉花声音顿时静止了。立即,对方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弹棉花活计,从微弱的灯光中,顺着弹棉花的长桌走过门口来。来到门口,这个满身粘着白白的棉花絮的人,除下面上一块白色的裹面巾。
“我就是牛刚!”他说,“来者莫非是南剑南少侠和南宫琳姑娘?”
俩人一听万分诧异,“老伯怎么就知道是我们俩个?”南宫琳讶异地问。
对方笑一笑,面上的表情更憨了,“下午,有一个小孩子来过我的铺面!”他说,“那小孩子说,晚上你的铺子里会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来问路。男的叫南剑,女的叫南宫琳,如果他们来了,并且是要寻找一个卖莲藕的老人,就请他去御龙山庄,他要找的老人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御龙山庄!”俩人再次讶异起来,“牛刚师傅!”南宫琳又问,“家父南宫秋雨小时候有一个朋友也叫牛刚,并且也在这个镇上弹棉花,这个人可就是你吗?”
“哦!原来你是南宫兄弟的千金啊!”弹棉师傅牛刚热情地说,“你们看看,我这里面又脏又乱,我都不好意思请你们进去坐了。”他侧过身指了指灰蒙蒙的工作间。
“不坐,不坐!”南宫琳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坐,家父都还没有找到哩!难道家父下午就没有来过你的铺子里吗?”
“没有来过,”弹棉师傅说,“我一个下午都在这里忙活,并没有见你父亲来过。”
之后,他又补充说:“既然那个孩子说你的父亲去了御龙山庄,兴许就在那里等你们哩!”
“应该是了。”南宫琳点点头,她又问,“牛伯伯,御龙山庄怎么走?”
于是,弹棉师傅牛刚便走出门来,指着黑黑的街道前面,“很好找的,”他说,“一直的大马路往前走,大约走过了六里路之后,在一个丁字路口右转弯。这个时候你们会看见,前面灯光明亮,那便是御龙山庄发出来的灯光了。”
俩人点点头,“谢谢了,牛伯伯!”南宫琳说,“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哎!好、好、好,赶紧去看看。”
俩人别过弹棉师傅,登上马车,沿着前面黑漆漆的街道继续往前行驶。此时,白天炎热的气温渐渐消散了,清风吹来,夜色到十分凉爽。而这个时候,南剑突然听得南宫琳在车厢后面说:“南大哥,车厢里好安静哟!”
听她这句话的意思,南剑知道她一个人坐在后面,一定是感到有点害怕了,“南宫妹妹,”他说,“要不,你到前面驾坐上来坐;这里还有风吹来,非常凉爽了!”
“南大哥,你真好!”
于是,南剑便将马车停下来,让南宫琳下了车,又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马车再次启动了,马蹄得得,车声粼粼,倒也十分轻快,加之晚风轻拂,让他们都感到很快意了。这时,南宫琳却忍俊不禁,用自己的一双玉臂,轻轻地抱住了南剑的腰身,将温润如玉的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他的身体。
南剑知道她对自己是有意的了,那一刻他的心情很矛盾,眼下花语和任思云两个娇人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他怎么敢再揽一个麻烦事情来哩!可是,他又不忍心无情地拒接她。毕竟俩个人之间一旦产生了感情,遭到拒绝都是会让人伤心难过的!
他就这样,不接受,但也不推拒,只是做个不知道的样子,用心驾驶着马车。然而,南宫琳却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姑娘,经这马车的轻颠慢摇,又有南剑这样雄壮英气的男子贴着,更兼凉风有信,清爽迷人。
一时间她性情大炽,也将南剑撩拨得口干舌燥,但是,他又始终不忍将这拒绝的话说出口。如此一来,再有定力的汉子,哪里还能稳住阵脚。最终,俩个人毅然将马车停靠道路旁,放开手脚,在马车上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
一场骤雨过后,天边的彩云宣告着战场上宁静而迷人的风采;夏夜的凉风清爽如练,让人心旷神怡;情人的依偎,却又比任何凉爽的清风还要温馨甜蜜,也比任何一种天边的彩云更美、更浪漫!
马车又继续前行,四个蹄子踏在路面上更加雄壮有力了;仿佛刚在俩个主人在马车上酣畅淋漓的一番战斗,它是最大的受益人,竟得瑟得四蹄轻扬,就像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一样得意。
现在俩人的心,完全像水和牛奶一样交融在一起分不开了,说的话更有诗情画意了!
“南大哥!待会儿会不会又有危险呢?”她问。
“应该不会!”南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我父亲有危险,你会不会去救他?”她忽然问,并且将她搂得更紧了。
“当然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