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回身看了眼杨牧野,想了想说道:“近期会有眉目的,你等我消息吧。”
“你打算去哪儿弄钱?”杨牧野一脸“关心”的表情冲着李炎追问了一句。李炎只是冲着杨牧野淡淡一笑,并没告诉他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弄钱!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昊哥!
李炎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云凌给自己发来的信息。信息很长,但基本都是关于昊哥的事情。
昊哥来到京城的第一年,基本就是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他为前些年精力全部耗在煤炭上感到懊恼,甚至发觉自己欠缺基本的生活技能,比如说原先下面一堆人什么都给你服务好了,现在几乎什么也不会干了。
别说是昊哥,一般人换了谁都适应不了这种落差。刚开始昊哥自己还雇了一个司机,后来觉得会跟社会愈发脱节,于是就逼迫自己学着开车、加油、上网、购物。
甚至昊哥他主动在京城北三环附近的一家心理咨询中心接受咨询,四十岁初来乍到一个巨大而陌生的城市,或许也只有这种方式能让他释放内心苦闷。
至于心里咨询师那一小时一千五的价格,一小时基本都是在听昊哥说话咨询师只是在旁边嗯啊,或者鼓励:说下去。
这些情况让昊哥有点接受不了,当时煤老板们接二连三地来到京城。昊哥虽不愿意跟人接触但通过以往搭建的人脉关系,还是打听到不少人的状况。大部分人的选择几乎都是买房,不停买房。
昊哥理解这种选择:比如煤炭利润太高,赚钱太快,过惯了这种日子,看不懂也看不上别的生意。昊哥自己也知道自己所事事,也不想看着钱躺在账户上贬值,便也四处买房。京城、苏杭、魔都、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得去那是一处接一处地买。
时间久了,昊哥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甚至心理总在琢磨他发迹之前认识的那么多人。做实业赚一百万也算有意义,多少能创造些价值。买房就算赚几个亿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数字。赚这个钱一点不值得高兴。
当时的昊哥他要解决的困境,说到底,是要找到后半生的活法。做了几次心理咨询,服用了抗抑郁的药物,情绪渐渐有了好转。他开始逼迫自己频繁参加社交活动,想先看看别人怎么活。最初接触的还是山西人的交际圈,混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很多人把自己局限在同乡圈子里,整天喝酒打牌消磨时间,久了感到空虚无聊,找不到存在感,不少人又回了煤都。
说是回去了,但即使在煤都想要顺利转型新的事业,也并非易事。煤老板除了挖煤和请客吃饭,还会干什么?人得做点高档的生意吧?
华夏人有时候很奇怪,
其实,昊哥在煤改后第二年,他还偶然发现了乌龙峡。在旁人眼中,这里不过是乱石丛生的荒谷,但他却兴奋不已。建设景区的过程并不顺利,仅清理山谷中堆积的巨石就花了两千多万。为了阻止他,妻子先后两次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但他依然照旧。而在北京的昊哥渴望理解适应新的环境。所以他始参加企业家俱乐部、上什么mba班、最终兴趣固定在学打高尔夫球方面当中。
“能融入一些比较精英的圈子,昊哥他起初把姿态摆得很低,很少主动说话,觉得和别人见识能力不在一个层面上。渐渐地,他觉得开始能跟上别人的思路,有能力接上话,才慢慢活跃起来。
昊哥他其实很少主动跟人提起曾经做过煤老板,每逢有人问他做什么行业,他总说,做文化的。但接触次数多了,总会让人知道。别人通常的反应是:真没想到,那你一定很有钱。他的回应是,有钱算什么?京城有钱人太多了,关键要有思想。为了提升思想水平,他买了不少名人名言的书,一条一条地琢磨。
甚至昊哥喜欢上了这些有哲理的能触动人心灵的东西。
和各个行业的人接触多了,昊哥开始尝试投资一些生意。起初没有明确的目标,大江南北各行各业地看,差旅费就花了几百万。在京城人圈子里混久了,他觉得鱼龙混杂,并不全是他预想的“高层次”:有人真心实意地经营企业创造价值,有人炒概念混圈子虚有其表,有人属于高端精致的江湖骗子。有人说京城集了全世界最密集的骗子,这话是有道理的。后来我就总结出一个规律,越是办公室富丽堂皇,开好车,戴好表的,这种人越不可信。”
昊哥考察过的项目里面,有些他一看就觉得荒谬,例如一个连锁餐饮项目,骑着独轮车表演削刀削面。有些他觉得前景诱人,但又担心受骗,想努力摸清门道,但总觉得只能了解个皮毛。他觉得归根结底是因为煤炭行业的门道太简单传统,过去十几年的经验都局限在里面,对新事物心里没底了,他尝试过与人合作在津滨开发房地产项目,去俄罗斯开采金矿,但都不顺利,或是因为理念不合,或是觉得对方不可靠。后来他决定不再与人合伙投资。
李炎不知道,昊哥好几次差点掉进他们设给我的陷阱。说真的,这个社会不能轻易去相信别人,一些东西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面。
摸索了四五年,各种开拓新事业的尝试都没能赚到钱。反倒是刚来京城时买下的房产一直在不停增值,“也不太多,现在市值大概四五个亿。”两相对比,他有些无奈:“这种钱赚起来,脸上实在没有骄傲的资本。你做一个实际的生意,就算只赚一千万,也是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