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上秋家是去退亲的,所以,无论秋家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不违背人伦,不泯灭人性,他都会同意。
他说,他已经有了她,有了玄儿,已经足够,男人一生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便已足够,在男女之情上面,他看得很透,也很得很深。
他说的话,让她内心无比的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曾经当她还是凤九之时,便笃定此时是不可能嫁人生子的,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万凤楼,有楼中的姐妹相伴就算没有男人在旁也不会觉得孤单,世间男子多薄情,万凤楼中的姐妹有些也是与男人有过牵扯的,大多数是伤心,现在想想,或许,那些男人没有那么无情,或许如同燕副楼主一样,只不过是被楼主给生生的拆散了。
白寅为了她前往秋家退亲,还是亲自前往,必定会遭到一番羞辱,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出来,他们会不断的踩低她,毕竟,她的出身不够尊贵,她的背后无人可靠。
一路行至秋家所在秋鸣山,秋鸣山前临着响沙河,秋家的大漕帮便建在此处,秋家在秋鸣山一带的影响极巨,可以说比当地官府还要有话语权,秋家说出的事必定做到,官府说出的事就未必做得到。
还有一站就到秋鸣山,古画左思右想还是不与白寅同行。
夜深人静,除了守夜的石天,其他人都去睡了,明天天一亮还要赶路呢。
古画却怎么也睡不安稳,反反复复的睡不着,心里头硬是搁着一块石头,不让她安稳,原本她是打定主意,他要去那就随他一同去,现在想想,她不随他去,他退亲之事也可少了许多的麻烦,带着她和玄儿,就是带了两个大大的麻烦在身边,给了准头给秋家,秋家人一旦对准,白寅不会好过的。
他与她同床共枕,他从未勉强过她,只要她说个不字,甚至不需要说出口,只需身体稍稍的排斥与推拒,他便不会为难她。
他说,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经地义的。
好吧,他说得对极了。
由着他。
他没有勉强她,只是将她轻拥在怀,他枕着他的左臂入睡,玄儿在他的右侧,他在中间护着他们母子。
“二爷,”她轻轻一唤。
“嗯。”他的回声清晰,显然,也没有睡着。
“昨儿个你自己去秋家吧,我和玄儿就不去了,留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嗯?”白寅缓缓睁开双眸,微侧首睨着贴在他胸口的人儿,她很烦燥,他知道,日夜相处,她的情绪变化他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她担心什么,皆无必要,“将你留在此处,若是秋家再起异心,对你和玄儿不利,我又不在你们身边,到时,如何是好?”
这种情况她还真的考虑过,也确信若是秋家人知道她和玄儿在离秋家这么近的地方,一定会找过来的。
她索性趴在他的胸口,“二爷忘了,我身上藏了药,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玄儿就更厉害了。”
谁也别想近玄儿的身,玄儿不允,就谁也近不了。
“二爷,你不需要担心我们,若是能顺利解了与秋家的婚事,不要平添仇恨也算是替我和玄儿积了大德。”若是因为她和玄儿,使得秋婴因爱生怨,从此性情大变一生不快乐,那她和玄儿身上必定会平添罪孽,这是逃也逃不了的。
“你真的不想去?”他并不想勉强她。
“嗯,我不想去。”明眸,坚定的望着他。
白寅点头,闭上眼。
“若不想去,那就不去。”
*
他果真是依着她,翌日一早,留下石天和石映照料他们母子俩,他带着石家另外两兄弟前往秋家,临行之前言明若不出意外,当晚便会返回。
那一晚,她等得很晚,他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从白天开始,她就盼着他回,可是一眼眼都快把门给望着穿,他仍是没有回来。
她开始有些急燥了。
“石天,二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石天的神情倒是很淡定。
“二爷说了若不出意外昨儿个晚上就会回的,可是昨晚他没有回来,是出意外了吗?要不要请人去秋家一探究竟,你们石家兄弟之间联系难道没有更快更好的管道吗?”
“没有。”
石天还真是有问必答,答得古画心头火气直冒,这人真不会聊天,好,她找石映聊,结果证明,石天和石映果真是兄弟,连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二日晚,他仍是未回,古画开始坐不住了。
她知道他的武功超群,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不亮出君无夜的招式,光是白寅的身份所习的武功就足够让他顺利的返回,可是他至今未回,是秋家遇事了,还是——
她承认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合不上眼,担心得吃不下饭。
明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住。
“不行,”第三日一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召来石天和石映,“你们快点收拾东西,跟我上秋家。”
“上秋家?”石天不明所以,“二爷吩咐,请姑娘留在此地等他返回,他没有返回之前,切不可善自离开。”这位姑娘是个有前科的人,一次两次的逃离二爷身边,实在是相当的不可取,若不是二爷惯着她,就该好好的罚罚她,否则,她还真的不长记性。
“大哥说得对,”石映接话,“若是咱们与二爷错过,那可就麻烦了。”
“能有多麻烦,咱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