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对苏琬的印象极差,此番周玉柔让她传话,她心中是极不愿的。
站在大殿的出口出,她远远看着苏琬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愤然。
见苏琬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她忙将情绪都掩饰起来,快步迎了上前,忍耐着朝她行了一礼,道:“琬姑娘,我家小姐说要在寺内再歇一会,请姑娘先行回去,不必等她了。”
苏琬问:“玉柔表妹情况怎样了?好些了吗?”
墨荷敷衍地说道:“小姐已经醒过来了,气息比刚才好多了。”
苏琬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墨荷,玉柔表妹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墨荷始终低着头,语气生硬地应道:“奴婢自然会的,就不劳烦琬姑娘费心了!”
她客气地请苏琬离开,并没有将心中的怒意表达出来,但苏琬却看出她眼底的冷意。
墨荷传话完毕,便匆忙地离去了。
苏琬并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墨衣,先行一步离去了。
走出些远后,跟在身后的墨衣忿然道:“姑娘,表姑娘那丫鬟实在太无礼了,她分明是认定了姑娘害了表小姐。姑娘就不生气吗?”
苏琬容色不改,只道:“走吧,以后别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墨衣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只是回过神来,苏琬已走出许远,她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
苏琬与墨衣主仆二人离开灵觉寺,来到马车停放的地方,却正巧碰见同样要离开的沈桓。
苏琬不知想什么出了神,一时未有察觉,还是墨衣出声提醒了她:“姑娘,是秦王殿下……”
她抬眸看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前方,玄色黑袍,玄青色云纹革带,神态慵懒。看到她时,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
仿佛是在故意等她一般。
苏琬停住脚步,一块大石头噗通砸进了心井。她想绕开沈桓,不与他正面对上,可这条是唯一通向马车的路,她不得不从这里走过去。
她心中转过思绪万千,微微低下头,快步朝苏府的马车走去,尽量不正视前方的人。只是,她明明已经很小心,快要接近沈桓时,脚上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般往前栽去。
就这样,她整个人直接跌入了沈桓的怀中,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姑娘!”墨衣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吓得脸色煞白。
宁晋与宁泽却是习以为常,对此视之不见,一个始终冷着脸,一个四处张望。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苏琬只觉脸上一热,内心也生出一丝慌乱。她借着站稳脚的机会,在抬头时瞪他一眼。
她压低声音,生气地质问道:“王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处道路还算平坦,也没有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她莫名被绊倒,仅有一个可能——可他当着丫鬟的面将她绊倒,万一被墨衣看出什么,该如何是好?!
沈桓紧贴在她耳边,放缓了声音道:“本王后悔了,刚才就这样将你放走……应该再留你一会儿。”
苏琬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由耳根泛红。她咬了咬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稍一用力,想将手抽回来。
沈桓不但紧紧握住她手腕不放,拇指的指腹更光明正大地在她的手心上摩挲。他漫不经心地道:“苏姑娘,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是哪里不适?本王记得端郡王府的马车似乎不那么结实,需要本王载你一程吗?”
苏琬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脸色发僵。
墨衣回过神来,脸色变了又变。她为自己壮了壮胆,飞快跑了上前,挡在苏琬面前,护住她,颤声道:“王爷,我家姑娘刚才是无心之失,请王爷不要怪罪我家姑娘,要怪罪就怪罪奴婢。”
沈桓不得不松开了手,目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刃,直接剜向了她。
墨衣不敢直视沈桓的眼睛,冷汗涔涔,但仍然强作镇定挡在苏琬面前,不让沈桓接近她半步。
“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丫鬟。”沈桓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墨衣暗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苏琬,催促道:“姑娘,赶紧上车吧。”
苏琬回过神来,点点头。
墨衣扶着她登上了马车,宁泽却大步追了上来,叫住了苏琬:“苏姑娘,请留步。”
墨衣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挡在了马车前,问:“你又想对我们姑娘怎么样?”
宁泽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来替王爷传话。”
说着,也不管一脸投鼠忌器的墨衣,直接冲着马车里头的苏琬道,“苏姑娘,王爷让属下转告一句,请苏姑娘不要忘记在寺里答应过的事情。”
墨衣略带惊讶地向苏琬看了过来。
苏琬想到了在禅房中发生的事,脸又红了几分:“我知道了!”
羞恼地应了一声,她飞快地缩入了车厢中,将马车的帘幕放下,再不理会马车外头的事情。
苏琬坐在马车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起沈桓在自己唇上辗转厮磨的感觉。她下意识舔了舔唇,手指触上唇瓣,模仿着他的动作,轻轻摩挲着,不由自觉地红了脸。
马车里熏过香,是好闻的栀子香,有安神的功效,清新素雅,很适合姑娘家。
与沈桓在禅房里折腾了这么久,苏琬也累了。
马车启程不久,她不一会儿便觉得乏了。马车里只有她一人,苏琬感到惬意,在不知不觉间也放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