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除了名义上的亲戚关系,陆秋和梁盈并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一听陆妈妈提这个,陆秋的脸就拉下来了。这一天天一个个的,秦潇潇就算了,这个梁盈还真把她家当宾馆了?
“没房子住就自己去找宾馆啊,为什么要住我家?舍不得这点钱还来外地考试,要是我不在这儿租房子是不是她只能在考点外面支帐篷了?”
陆秋说得毫不客气。
她和梁盈要是熟还好说,但真的不熟。
只是陆妈妈听着也觉得刺耳。她皱起了眉:“怎么说话呢。盈盈也是说正好来看看你……”
“不熟,没什么好看的。实在要看,我发张自拍给她就是了。”
“……你做阿姨的,就不能大度点?考试这么大的事情,你有这个条件提供方便,何乐而不为?”
还何乐而不为。陆秋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道:“您也别拿这些话来绑架我,您知道我从小不吃这套。我没有义务去照顾她给她提供方便。说是说亲戚,但您知道的,我和她根本不熟,比陌生人还不如。”
陆秋从来不觉得,因为生来是亲戚,就理所应当帮人一把。
况且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对方明明可以自己去住宾馆,为什么她非得无偿提供住处?
在这个方面她不想让步。
这是她家,她有这个话语权!
“你这孩子!”陆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陆秋到底还是不忍心,帮她顺了顺气,她才缓下了语气,“……其实我也不想逼你。妈妈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大伯跟我开口……我和你爸拒绝不了啊。”
“就是因为你们拉不下面子,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没事,把大伯电话告诉我,让我跟他说。”
“那你不得把他气死!”陆妈妈一时也有些啼笑皆非。陆秋这个脾气,从小到大她是最了解的,跟她犟只会起反效果……陆妈妈冷静了一下,开始讲道理,“我们是一家人,你的态度就是我们的态度。你觉得由你出面拒绝或者我们拒绝,对你大伯来说有本质的区别吗?”
说是这么说……
陆秋还是不服:“你们也可以拒绝啊,这种只想着占你便宜的亲戚不要也罢。”
“傻孩子,”陆妈妈嗔怪道,“亲戚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就算你可以不在乎,我和你爸却没办法脱离出去。比如你爸……上次你爸身体不好,多亏有你大伯带他去医院。后来还杀了鸡给你爸补身子。”想起那件事情,陆妈妈也有些感慨。她抓着陆秋的手,低头想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说,我能拒绝吗?”
“……爸没事吧?”陆秋一震。
讲到这个问题,她还是有些着急。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好在陆妈妈安慰她:“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好好休息就行。”她才安心下来。
“这个恩情我们必须还。”陆妈妈又强调。
陆秋有些烦躁,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陆秋可以不在乎虚无的亲戚关系和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大道理,却不能不在乎别人给予她父母的帮助。
不是她承情,她却不能不还。
也许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亲戚关系只是诸多人际关系中的小小一环,其中恩情弯弯绕绕一辈接着一辈,原本就算不清楚,她怎么可能彻底置身度外。
当天下午,梁盈就来了。
陆秋其实并不记得梁盈长什么样子,只是先入为主的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但看着小姑娘扎着马尾充满了青春活力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舒服了几分。如果梁盈乖乖地在这待几天不惹事,陆秋其实也没那么介意家里多个人。无非就是有了个一起摊外卖钱的人……
然而,陆秋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意外看到梁盈滞留在梳妆台,见她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心虚地跑开了。
陆秋难免起了疑心。这丫头,在这鬼鬼祟祟的……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只口红上。
她明明好好地收在了抽屉,现在却被人堂而皇之地摆在台上。
——妈蛋,这不是秦潇潇送她的那只口红吗!?
陆秋心里还小小地掂量了一下:这个点把人赶出去是不是不太好?梁盈也不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对新鲜事物十分好奇,比起发脾气,作为长辈她是不是更应该引导她?
然后陆秋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事儿能忍吗?
必须是不能忍的!
正是因为作为长辈,陆秋才更应该把这种行为严厉地扼杀在摇篮里,让她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不敢再犯!
……而且那只口红是秦潇潇送给她的。纪念意义不说,价格高昂不说,陆秋至今还没舍得用,居然就被梁盈给用了。
虽然口红不算私密用品……陆秋还是无法接受和人共用。这样一来,她也用不了了。
她现在拿着手里,丢又舍不得,留着又膈应,干脆送给梁盈更是不服气,进退维谷,憋得整个人都要爆炸。
陆秋捏着那只口红,蹬蹬地就去找梁盈了。
梁盈还没来的时候,陆秋就在书房给她支开了一张沙发床,当做她睡觉的地方。因此书房也算得上是梁盈的地盘了。大概梁盈自知被抓包后陆秋要跟她算账,惹了事之后,一下子就蹿进书房将门紧紧地关上。
难道这还能阻挡陆秋?
陆秋毫不将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放在眼里。她砰砰地大力敲了敲门,见梁盈不来开门也不吱声,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