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有一事相告。”冷飞雪忽道,“其实轩主并未死,三年前我在突厥寻到了他。”
诸人听她此言,皆面露疑色。赵洛寒死去多年,在场多数人都亲眼看着他尸体下葬,如何又活过来了?冷飞雪见状,自是明了赵洛寒不曾来过姑苏,心头涌出一丝酸楚,也不知庆幸还是不幸。
老道士更是摇头道:“赵洛寒没死?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普天之下真有大罗金仙?小娃娃莫不是思之成狂,胡言乱语起来?”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下,冷飞雪只得将赵洛寒假死之事一一道出,只是隐去他与她的世仇。众人听后,寂然无声。
苗十六疑惑道:“轩主身中慢性奇毒,自觉命不久矣,而霍兄弟让他一试西夏医书以自救,因而轩主佯装被‘人皮画匠’所杀,易容之后远走西夏?”
冷飞雪道:“也许他是不愿让轩中人担心,始终不提中毒之事。”
“当时我便觉得妙空和尚有古怪,不想竟是轩主所扮。”阿箩叹道。
“轩主是为救叶未央而中的那种奇毒?”苗十六又道,“因而叶未央投桃报李,请青鸾替他解毒?”
“轩主和叶未央的关系让人雾里看花,是敌是友,倒是很难分辨。”温若道,“不想还有这段旧交情。”
“如此一说,我倒想起一事,”冷飞雪忽道,“当年有人盗轩主之墓,叶未央打晕我后,开棺察看尸身。我想,那时他便已然知晓轩主并未死,棺木中躺的另有其人。他竟装作无事,还假意修葺坟墓,不知他安的甚么心。”
苗十六抖开折扇,幽幽道:“你们却未发现,轩主所言,经不住推敲么?其一,身中剧毒为求医而往西夏原本是件极简单的事,就算他不愿我等担心,也只需悄悄离去便是,又何必佯装被‘人皮画匠’所杀,闹得江湖人尽皆知?其二,轩主说他所中之毒是源自吐蕃高僧,那么为何他不往吐蕃寻医,偏要辗转往西夏、突厥?再则,数十年来何曾听过甚么武功高强的吐蕃高僧?”
众人一听,心中皆觉可疑。只那穆灵竹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他道:“既然人家不愿说实情,想必是有苦衷。真真想不到,他竟如此命大,在异国他乡寻到了解药。”
“若轩主没事了,定会来姑苏与我等相见,”龙不归沉声道,“只是为何这些年都未有他半点音讯?”
冷飞雪心说,赵洛寒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哪里猜得透他所做作为。
“轩主行事向来神秘,”温若摇头道,“他心中所想,谁人猜得到?若不是有小冷的存在,他倒像个毫无破绽的假人。”
冷飞雪心底叹道,那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穆灵竹又道:“我徒弟沈丫头呢?”
“穆先生尚且不知,沈家妹子早已嫁给‘富甲山庄’少庄主叶未央,如今儿子都两三岁了。沈家妹子相夫教子,过得倒还不错。”龙不归道。
“我当然知道她嫁人了,”穆灵竹道,“云游四海这么多年,大路小路的消息也听了不少。只是好久不见沈丫头,想看看她。”
龙不归闻言,正当吩咐门下弟子往“富甲山庄”请沈千柔来,不想门外有弟子匆匆跑入,呈上一封信函。龙不归打开一看,霎时眉头深锁。
“悉闻英雄大会召开在即,是时各路英豪云集姑苏,谁人当傲睨群雄,高踞天下第一?余素慕英雄,斗胆欲借‘天下第一人’之兵刃入画,望英雄不吝赐之。画痴敬上。”龙不归念道。
“‘人皮画匠’拜帖?”阿箩惊道。
龙不归将头一点,面露担忧。
“这倒有趣了,他想要‘天下第一人’的兵刃?如此看来,谁在英雄大会上夺魁,谁便要迎战‘人皮画匠’。”苗十六道,“唉,‘人皮画匠’此番正式向武林宣战矣。”
冷飞雪心下忖度,是否要将发现的蛛丝马迹告诉诸人,但她也无确凿证据来证明叶未央就是“人皮画匠”。既然他敢公然下战帖,不如顺水推舟,且走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