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杼这才放下心来,又不好意思问药氏,是否还回祁氏照顾夏夫人。却是药氏自己提及,在祁地还有事未完,春汛凶狠,夏季不知是否依旧会泛滥,她还是想回去盯着的。此言一出,室里诸人都放松了许多,连卫应都多瞅了她两眼。
过不多时,伯任派人过来通知卫希夷,有位故人要见她。却是容濯作为姜先的使者,来到了阳城。庚默默地在卫希夷背后爬了起来,又默默地跟着她去见容濯。见到容濯,又是一番感慨了。
才过了几个月,姜先也才开始学习,正经大事也没做一件,并无可夸耀之处,这令容濯十分惆怅——几个月未见,女郎又长大了几分,一到阳城,伯任便祭天建国,真是……
卫希夷摸摸身上,摸出把匕首来,交给容濯作为回礼:“我也就这个能送得出手啦。”
容濯惆怅之意更浓,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了卫希夷给伯任带来了好运了。可惜,拐不走了。只好留下一句:“待女郎学成,千万到唐地来游历。”
卫希夷痛快地答应了。
此外,便是为伯任建国的祭祀做准备。
亲自来的国君并没有几个,唯附近二、三小国,国君猛然得知附近有这样一位人物还要建国,登时心慌,忍不住亲自过来。其余皆是遣使,使者中引人注目的,除了申王的使者姜节,还有便是伯任的父亲,任君派来的使者了。看得出来,使者十分哀怨,拉着伯任的衣袖
是日,风昊亲自为伯任占卜了吉日吉地,亲手为他戴上了黑色的冠冕。
礼成!
至于国名,则以位置为名,因在群山之中,便名中山。实在是“嵬”之名,已经被附近的嵬君给占了。
伯任俊美而温和,又不曾娶妻,无论是亲至的国君,还是各方使者,都留意到了他的婚姻状况。宴上,亲至之嵬君戏言道:“如今业已立,不知何时成家?”
伯任便目视风昊。
风昊:……妈的!你们都学会让我背锅了。
拖长了调子,风昊道:“自然是要择吉日方可啦。”
嵬君正有女待嫁,不止女儿,还有侄女呢,总能有个合适的,拉来与伯任成亲的。见他先开口,余者皆骂他不要脸抢先,真是太狡猾了!乐得看风昊吊他胃口。
最终,嵬君也没能从伯任那里找到什么破绽,能让他答允娶自己的女儿。只好哼唧几声,又低声对负责招待他这位邻居的太史令说:“贵君家中无妻,实在是不行呀,你看,宫中大宴,连个侏儒都没有安排……”
太史令:……窝勒个去!侏儒自己都不敢来了,你还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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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来宾是否满意(估计邻居们是不很满意),中山国都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并且以不可挡的势头发展着。
祭祀结束之后,使者们也陆续归国,伯任便发出了他的第一道命——筑城。于阳城之外,再筑两城,他辖下的城池也就变成了三座,显得没有那么寒酸了。依旧称不上大国,却显示出了伯任对一切早有规划,并且志向不小。
与此同时,卫希夷也被拎到了风昊与伯任的面前。
天气转暖,百花渐发,伯任虽然事务繁琐剧,依旧抽出时间来,与风昊在廊下摆下酒食,赏花饮酒。
卫希夷不明所以。她一大早按照惯例,早早到了风昊那里去上课。到了地方却被告知,风昊被伯任请了去,并且让她也过去。卫希夷身后惯例是跟着一个小尾巴庚,庚用慎重的眼光审查了传话者,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跟着卫希夷到了伯任面前。
好好的上课时间,却被叫到这里来,看两个老男人喝酒?
庚伸出食指,在卫希夷背上划了两个字——打人。
风昊讲“你大师兄要你去打人”的时候,卫希夷是当玩笑话来听的。如果是师门里有人吃亏了,师门的教育里,是有不吃亏这一点的。左看右看,卫希夷都不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充当打手这样的角色。她能打几个人?会让风昊答应她浪费学习的时间去打人?打打小朋友,倒是可以的,不过伯任也不至于跟小朋友较劲。
然而庚只能想到“打人”这一条。风昊在学生面前没那么高冷,却也不会在讲正常的时候开玩笑。
这一次,她猜对了。
风昊笑吟吟地问:“还记得老八收阿应做学生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么?两件事儿,现在该做第二件啦。”
还真是打人啊?
卫希夷道:“我能打谁呀?”
伯任对风昊使了个眼色:看吧?我就说,她事事想到的就是亲力亲为,而不是借势。而且“打人”就是亲自动手去打,再没想到比如惩罚之类的事情。
风昊严肃了起来,扬一扬下巴:“站好,听你师兄讲。”
伯任郑重地分配给了卫希夷一个任务——到离阳城约摸三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里去,将村庄风气整顿好。会有一队人马跟随她去,她要带谁去(说到这里看了庚一眼)也可以。伯任打算在那里建一个驿所,方便政令传递、往来使者落脚,以及,如果要出兵,可以作为中继点。
任务有点不太对。卫希夷狐疑地望向风昊,风昊清清嗓子:“长进点长进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卫希夷效法她弟,安静地等风昊说下文。
伯任忽然意识到,他提出的卫希夷的不足之处确实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不作出解释便随意指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