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洛文笙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在这一个月中,头两个星期他每天都在吃闭门羹。孙曼月不止自己不想见他,连小萝莉孙希欣也不准见她那个不负责任的老豆,洛文笙每天都在孙家附近等着……
像个尾随的变·态。
这样执着的表现,孙希欣很感动,孟初夏对此表示很惊奇,孙曼月虽然还是冷口冷面,但是似乎也很惊讶。
了解洛文笙的人都知道,他实在不是个会做这种在别人眼中是无用功的事情的人,他简直生来就是个实用主义者,有心、有激情、无聊、无意义的事情从来都在他的屏蔽列表中。
“他吃错什么药了。”孙曼月如此评价。
孟初夏也想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她可不觉得自己一个短信就能改变洛文笙这个某种程度上是个老顽固的家伙。
“我只不过想试一下,”洛文笙自嘲的笑笑,对着前来询问的孟初夏道:“只要试过,哪怕失败了,至少也知道了失败的原因,而不是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我以前那样。”
这句话能从洛文笙嘴里说出来,孟初夏甚是刮目相看。
人是很奇怪的一种动物,明明在认知当中,知道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怎样,可是站在尝试的门槛前,敢迈出那一步的却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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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么说,尽管孙曼月极力反对,小萝莉还是偷偷地开始跟她老豆接触,在接触时,还不忘记拉着怪阿姨。
“我不理啊,谁让你瞒着我说同我爹地不熟的,你骗了我,就是欠我一次,现在到你还给我的时候了!”
孙希欣还是那样的理直气壮,萌并熊着。
孟初夏斜着眼睛瞪洛文笙,他是怎么生出这么熊的小丫头的?
洛文笙推了推眼镜,假装没看见。
作为一个还在观察期的罪人,他是没资格管教女儿的,虽然有时洛文笙也觉得is被她小姨惯得不成样子,整身公主病。
如此矛盾的心情下,洛文笙对待女儿的态度,就变成了宠爱中带着强烈的讨好,但是孙希欣没事发脾气的时候,他又会皱眉。
时间一天天过去,孙希欣几乎每天都跟洛文笙一起,孟初夏觉得,这么大的动静身为阿姨的孙曼月没有理由不知道,但是她还是那样黑着一张脸,实际上却是睁一眼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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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从来没跟孩子长期接触过的人,你真的不能要求他对孩子多有耐心,尤其是这孩子还很熊的情况下。
“喂,我让你教我魔术,你就教我简单点的嘛,这么难,怎么学?”失败了几次的小萝莉怒了,把孟初夏买的魔术道具顿时扔到了一边。
洛文笙在一边收拾:“那你头先说要r阿姨教你难一点的,难一点的表演出来比较威(风)是不是?都不是很难的,慢慢来嘛。”
“不学了!”孙希欣满是不愿意的道:“都没意思的,我要回家,唱卡拉ok都好过玩这个。”
“别这样is,”洛文笙压着脾气劝导:“今天r阿姨本来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是你一定要她来教你魔术的,你这样说走就走,不礼貌的。不玩魔术,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
“我不想学就不想学,我叫她来,但是我没有求她,她钟意来就来,不钟意来就不来喽。”孙希欣开始胡搅蛮缠。
矛盾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洛文笙压抑了那么久,终于爆发了。
“你闹够了没?这么多天,今天要学弹琴,明天要学魔术,教你你又不努力,一句话没讲完就发脾气!我是你爹地你折腾我就够了,人家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同人家发脾气?”
认识这么久,这是洛文笙第一次发脾气,对他自己的女儿,虽然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但对从小被宠爱大的小朋友来说,大概就是疾风暴雨般的摔打,孙希欣圆圆的眼睛里,慢慢聚集起了水雾。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你撒撒娇,发发脾气就行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是你阿姨那样纵容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不像样子。你应该好好想想,什么叫做尊重人,免得以后所有人都厌恶你。”
孙希欣什么都没说,流着眼泪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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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饮店里,孟初夏抽出纸巾,递给对面的小萝莉。
“你已经吃第三个了,再吃你阿姨就要找我算账了。”
孙希欣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一边把剩下的冰淇淋往嘴里塞。
“我恨死他了,说什么想认回我才来找我的,根本都是骗人的,他居然骂我,他一点都不疼我!”
孟初夏用纸帮着孙希欣擦了擦嘴边的巧克力,动作轻柔。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舍不得我,又舍不得他。”过几天,孟初夏的长假就快到到期了,而再再过几天,洛文笙的假期也就快到了。
眼睛红红的孙希欣打着哭嗝,眼泪汪汪地看着孟初夏。
“你,嗝,你怎么知道的?”
养过很多孩子的孟初夏:“我聪明喽,你阿爸那个人很蠢的,你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他呢?”
“怎么说啊,”孙希欣嘟着嘴,拿勺子戳着只剩下汤汤水水的冰淇淋,小朋友苦恼的神情显露无遗:“我说了他又不可能为了我留下,他在香港有朋友,有职业,有需要照顾的病人;阿姨又不肯原谅他,我们就不可能搬回香港。说了,所有人只会心情不好。”
孟初夏点点头,桌子底下那只手伸进皮包,按掉手机的通话。
一直尾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