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王府一如平常的辉煌。
虽说对于府上的人来说,王妃从余姚公主的住处愤而出走之后,府上就少了些欢声笑语,却也无伤大雅,对于王妃因何而生气并不清楚,但显然王妃只是针对余姚公主一人而已,其他人该怎样就怎样,没有受到影响。
府上依旧有不少门客,而且有些人私下里传闻,余姚公主可能要嫁给桓公之子,思来想去,就将王妃的生气归咎于余姚公主拒绝联姻上,也难怪王妃又将公主给禁了足……只是多少存在有心之人,从王子司马曜身上发现了猫腻:往常余姚公主被禁足,司马曜还会经常闹着性子过去玩耍,但现在——昨天王妃可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将王子给揍了一顿,就是因为司马曜吵着要和余姚公主玩耍。
总而言之,有些人浑浑噩噩,有些人悉如平常,有些人战战兢兢。
但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
听说会稽虞氏的贵女,已经没落的许氏未亡人虞南子前来拜访,不少婢女收拾了心情,过来端茶倒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听闻虞南子美貌的奴婢,偷偷地在远处探看。
“余姚公主在不在,还请告知,就说虞南子来了。”
这是虞南子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让不少奴婢们都知道了她过来的目的,但余姚公主还在被王妃禁足,奴婢们不好自作主张,只能将其引到王妃的住处。
“虞夫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见余姚一面?”李陵容坐在虞南子对面,面容平和地询问。
“是的,我与余姚公主有过约定,在王氏贵女嫁到南阳刘氏之后,选个不错的日子,来王府见她。”虞南子面露微笑,缓缓地说道,看向李陵容的目光带点尊重,带点敬畏。
这种神色让李陵容很满意,但是听后,她还是有些伤心地说道:“余姚近几日心情不好,不愿意见客,就算是我她都不理睬,虞夫人你看……”
“没关系的,若王妃告诉公主是我来了,公主一定会高兴的,具体什么事情没有公主的同意我不方便告知王妃,但想来王妃也不希望公主一直愁眉苦脸吧,总是伤心人就难免消瘦……”虞南子略带狡黠地笑笑,“当然,王妃不必担心我是骗你,不如让人引着我去公主住处求见,若公主答应见我,那我就进去,不答应见我,我自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旁边的婢女自觉地退下,将房间留给李陵容和虞南子两人。
李陵容依旧带着一丝笑容,皮肤虽然黑,但笑起来却很平易近人,只是听着虞南子的话,神色中还是闪过一丝难堪,但虞南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直接拒绝难免让人察觉到她心中的不愿,好在她身为王妃,没点心思自然不行,在虞南子说完之后,她就立刻做出反应:“这样也行,但余姚的住处有些远,府上不易行车,不如我派人去问问,若是余姚应下,我就让她过来,她不愿意的话……”
“不愿意的话,我就离去。”虞南子并不在意是什么方式,当即就答应下来,然后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李陵容招来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任务。
随后,那奴婢就转身离去。
看起来没有任何作假的机会,毕竟就在虞南子的注视下,或许这也是李陵容故意所为,但虞南子毕竟是虞南子,又怎会轻易就被表象蒙骗。
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不见。
只是这一来一去需要些时间,虞南子就笑着说道:“听说庐江何氏的何鸿瑞在王府上作客,我这边事情已了,若那边有事的话,王妃尽管过去即可,我一人也无妨。”
“哪有将客人晾在这里的说法,何况那边没事,我若去了,估计郎君(会稽王)回来了要指责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李陵容还是拒绝了,陪着虞南子坐着喝茶吃点心,同时说着话,“不过我实在好奇余姚会与虞夫人说些什么,余姚平日里性格有些刁蛮任性,难以相处,估计和虞夫人在一起,也尽是惹麻烦。”
“这就是王妃对公主的误解了。”虞南子摇摇头,嘴角噙笑,“实际上公主只是缺少关爱,若王妃能静下心来与公主好好聊聊,想必就能免掉不少麻烦,现在的公主毕竟长大了,虽说从小锦衣玉食,却也局限于王府之内,对于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往往和我聊起天来,经常透着憧憬,比如哪家公子一鸣惊人了,钟灵毓秀,亦或是才貌双全……比如上次我们就说道桓公次子仲道公子——”
“桓仲道?”李陵容一愣,身体微微前倾,“余姚怎么评价他,虞夫人可否明言?”
“倒是没有说什么评价,我们只是说起当今的青年名士,随便提了提。”虞南子惊讶地说道,“王妃貌似对此很感兴趣?”
“听虞夫人一说,我觉得确实是很少与余姚交谈,以至于连她心中所想都不甚清楚,不过余姚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我也想多了解了解她对当今名士的看法,若有意中人,倒也可以说合,总不能委屈了她。”
“也是……说起桓仲道,我记得我就提了一句,好像是桓仲道有意中人了什么的,所以听说庐江何氏想要让王何氏改嫁给他,却被他拒绝了,倒是不知真假。”虞南子回忆道,“不过对此公主还是挺赞赏的,说桓仲道这样才是好男子。”
“这纯属杜撰了,桓仲道怎么可能有意中人……”虞南子话音刚落,李陵容就急忙反驳道,但话刚一说出口,就反应过来,顿时改口,“虞夫人莫要惊慌,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