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功于王凝之制定的严格控制手段,才能在大清早发现方明的消失。
昨夜开完会之后,方明并没有回家,这点不用奇怪,方明夫妇不和,这是熟悉之人都知道的,在方明消失的这几天,他偶尔会不回家寄宿在朋友家里,鉴于他们家的特殊情况,葛顺、刘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曾想就出问题了。
需要外出的人聚集起来的时候,方明妻子急匆匆地过来找到葛顺,表示昨天方明没有回家,而葛顺之妻来找她说和之时,才发现,双方貌似都被耍了,方明不在任何一个地方。这么一来,葛顺再联想到这几天方明的不正常之处,心中一咯噔,觉得好像出大事了,当即将整队的事情交给刘虎去做,他跑到王家这里来禀告。
王凝之听后并没有着急,淡淡地应了声,在环儿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不慌不乱做完一切之后,才冲着谢道韫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早餐了,话语带着常有的温柔,尽管说谢道韫不需要安慰,但必要的,夫妻之间的点滴,依旧足以让人宽怀。
“可能与许恒或者义兴许氏有关,总之郎君防备着些……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叔父。”谢道韫帮王凝之掸平衣服的褶皱,才远远退开,目送王凝之离去。
大宅院在王氏田庄的北面,距离不远,王凝之赶过去的时候,正碰上部曲四散而去,要赶着去往各郡县搜集消息,看到他来了,一个个屏息凝神,冲着他行礼……显然那夜过去很久,却依旧活在王凝之嗜血的阴霾之中。
刘虎想留下来帮王凝之办事,却被王凝之拒绝,他从田庄里带过来一群护卫,也没必要麻烦刘虎,随后,在葛顺的带领下,他来到了方明的家中。
王氏田庄与这处大宅院都不是坞堡,南渡之后,南方相对来说安定,战乱很少,除开一开始建造的各种坞堡之外,后来的一些建筑,例如王羲之从乌衣巷迁出来搬到会稽山阴之后,就不再建造成复杂的坞堡,而是简化了许多,只是内部房屋毗联,依旧保留下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可供人居住的房屋。
方明家前聚集了不少妇孺老人,对于王凝之来说,他们是控制流民军的筹码,但显然不会就这么白养着,所以这些人平日里也会进行一些劳作,种些瓜果蔬菜或者女红……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没了做事的心情,汇聚在门口说个不停,直到王凝之过去了,才骤然停下说话。
王凝之脸色平淡,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在这群人眼中还是非常恐怖的,所以没过多久,不相干的人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方明妻与葛顺妻走出来,将他引入屋中坐下。
“你和方明从何时起开始吵架的?”王凝之问道。
方明妻有些畏惧王凝之,虽然与葛顺妻站在一起,但身体有些懦弱地向后退缩,她有个女儿,还小,不知大人之间的这些事情,在床上爬上爬下……方明妻回道:“也就是,也就是最近才开始吵架……我生的是女儿,郎……君对此有些不满,却也还好好地相处着,直到那天……”
方明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了王凝之一眼,又急忙地低头,懦懦不敢言。
“说吧,从哪天开始?”
“那天,韩头目领着他们出去,结果韩头目没有回来,那天郎君回来之后发了很大的火,打了孩子……然后我就,我就和他吵,从那时候起,我们二人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王凝之眯起双眼,看了看床上玩耍的孩子,淡淡说道:“如此看来,方明应该是韩子文的亲信吧?”
方明妻不明所以,旁边的葛顺急忙应声答道:“韩头目生前确实与方明交好。”
“与你爆发起矛盾从那时候开始的,这么说韩子文的死对方明的刺激很大?也正是因为从那时候开始爆发矛盾,所以方明经常寄住在别人家中?”伸出手揉捏着太阳穴,微微叹口气,“难道说从那时候起,他就计划着逃走?”
方明妻摇头:“第一次住在别人家,是在七日前,那天郎君又动手打孩子,我关了门不让他进来,那是他第一次寄住在别人家,随后经过说和他又住到家里……三天前又出去住了一夜,只是那天我并未与他争吵。”
“三天前么……”瞳孔微缩,那应该正是李陵怀从从庐江郡赶到义兴郡,他从站起身子,瞥了一眼葛顺,“这么说,方明负责的区域就是义兴那一块的?”
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好碰上从家中带来的护卫,与葛顺点头几乎同一时间,带头的护卫说道:“二郎……那边有发现。”
护卫将他们带到一处无人居住的区域,这里是一个对角,有些偏僻,况且流民军也死了不少人,就没有安排人住到这里,甚至在打扫的时候,这里也是一个盲区,杂草丛生。
在护卫的指引下,拨开夹角靠墙处的草丛,有些潮湿的地面上显示着几个脚印儿,成年人的脚印儿,是别人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墙上还有麻绳的摩擦痕迹,基本上就可以判断,方明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外面是否也有痕迹?”王凝之询问。
“有痕迹,墙外脚印痕迹更多,有些凌乱,基本可以确定有人接应……另外,夜晚露水较多,地面潮湿,容易留下印迹,在不远处,我们还发现有马蹄印,被啃过的草茎,以及一块马粪。”护卫检查地很仔细,甚至跑到了不远处的小路上。
“马蹄印?”王凝之的神色终于有些动容,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