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她都舍得不要,这么多年,她连看也不看一眼,好不容易才陪了儿子一天,现在又狠狠地伤了他的心。
给了希望,又狠狠地踩下希望。
那还不如不要给任何的希望。
南亦抿唇,启动了车子,等到了港城酒店,他才觉得自己无聊,又自取其辱,来了这里又能怎样?
他就应该忘记白言尔。
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他重新点火,一抬眸,却忽的停住了。
不远处的两个男女相伴着从酒店外,刚要走进酒店。
白言尔穿着白色的春裙,derrick穿着同色系的休闲服。
白言尔笑容灿烂,眼角眉梢都是流淌着的潋滟波光,她手里抓着一支烤羊肉串,边走边吃。
一旁的derrick微微蹙眉,很明显看不惯她这样,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她。
白言尔眉眼弯弯,还把手里的羊肉串放到了derrick的嘴边。
derrick沉默了半天,还是低头吃了。
两人笑成了一团。
南亦只觉得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边和那边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那个世界刺眼得令他难受。
这个世界只有阴影。
他握紧了拳头,开门下车。
白言尔吃完了羊肉串,任由着哥哥帮她擦手,一抬头,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南亦。
白言斯脸色冷淡。
白言尔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南亦就一拳头砸在了白言斯的脸上。
他的拳风凌厉,动作又快。
白言斯即便反应再快,也被他的拳角擦到了颧骨。
白言斯冷道:“白言尔,一边去。”
他长腿一踢,狠狠地一脚灌在了南亦的肩头,他力气重,南亦没法避开,肩膀一沉,骨头仿佛裂开了一般。
夜色寂寥,两人的拳头声厉厉分明,远处的码头传来了遥远的尖锐的汽笛声。
酒店的保安也不敢上去阻拦。
白言尔站在了一旁,心里揪成了乱麻,她应该心疼自己的哥哥的,因为南亦也不是好对付的,他基本敌不过这几年刀口舔血的哥哥,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寒光渗透骨血。
可是哥哥的腹部也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但是,白言尔最心疼的竟诡异的是南亦。
她觉得头疼,记忆有裂痕,仿佛有毒虫钻入了,她疼得蹲下,想要出声叫他们别打了。
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生生地忍受着。
南亦的视觉里先看到了白言尔蹲下,他动作一停滞,脸颊就生生地遭受了白言斯重重的一脚。
他头一偏。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口腔里都涌上了血腥味。
疼痛从脸上的骨头流窜开。
他踉跄着,才站稳。
白言斯下手很狠,又是一脚踢倒了南亦,踩在了他的胸口。
然后,白言斯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白言尔身上,他松开脚,大步跨过去,皱眉,“怎么了?头疼?”
南亦捂着胸口站起来。
白言尔尖锐的疼痛过去了,她站了起来,腿软,只有撑着白言斯才能站住。
南亦身体疼,心却更疼,像是缺少了一角,冷风呼呼地灌了进去,穿堂而过。
他挺直背脊,终于下了决定。
“白言尔,以后不要再去找南瑾夔了。”他眼里的寒光森森,“你既然抛弃了他,就别想再找回他,他也不是宠物,你想找他的时候,就去找他,不想要的时候,就不接他的电话。”
南亦讽刺,“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意承诺,你知道他今天一个人跑去了你公寓门口了么?他一个人等了2个小时。”
白言尔这才明白过来,南亦为什么生气。
原来南瑾夔今晚就去找她了。
可是她不在家里,而且还忘记带手机了,所以让南瑾夔一个人等了那么久。
南瑾夔应该很伤心吧。
白言尔的心抖了一下,她睫毛微微翕动,一转眼,就看到了南亦身后,刚从车上下来的南瑾夔。
漆黑的眼睛蒲扇着,小小声地叫着,“白姐姐。”
白言尔脑海里有一只虫,咬噬着她的神经,她后背都是冷汗。
耳畔和眼前都模糊成了一团。
南瑾夔不该叫她姐姐的。
她没有抛弃他……可是她丢失了什么……
白言斯冷冷淡淡地看了眼南亦和他身后的小男孩,冷笑了下,就横抱起了白言尔,吩咐身后的人,“叫医生,立马。”
下一句话却是对南亦说的,“南亦,白言尔不欠你什么,不要摆出一副她欠了你的模样,是你南亦欠了她的,她就算不要孩子,都是应该的。”
南亦的手背青筋直跳。
他的薄唇如同锋利的刀刃,寒光直现。
他毫不留情地转身,春天夜深的风也是凉的,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大风,掀起了他的大衣。
他走得决绝。
弯腰抱起了南瑾夔,一言不发。
南瑾夔也很难过,白姐姐刚刚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解释,可是白姐姐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
南瑾夔趴在了南亦的肩膀上,“爸爸,白姐姐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不喜欢我吗?”
南亦的手臂慢慢收拢。
声音冰冷,“她有自己的生活了,爸爸给你找个家庭教师陪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
这一次,南瑾夔没再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南亦的脖子。
他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勇敢的爸爸。
可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