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倚着墙壁,手里虚虚地夹着一支烟,他西装里头穿着薄款的格子背心,偏偏有了几分儒雅。
只是那冰冷的眼神,轮廓分明的脸,消去了为数不多的儒雅,转而冰冷。
他看到白言尔过来,站直了身体,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
两人之间的视线隔着青的烟雾,朦胧了几分。
白言尔率先移开视线,淡然地走了过去。
南亦还在抽烟,白言尔被呛了下,又是薄荷味,她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她以前对这个味道也没有什么感觉,三年前醒来后,她闻到就不舒服。
连哥哥也讨厌薄荷味。
南亦叫住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线冰冷,“白言尔,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让你出来卖美?”
白言尔心里的怒火倏然就被点燃了。
她嗓子滚动。
只是笑了笑。
心里骂他有病,还把他祖宗都问候了,结果突然想起了南亦的儿子,以及他儿子水灵灵的眼睛,心里一软。
又收回了那些骂人的话。
南亦嘲讽:“不是说了不想再看到你么?”
白言尔恍然未闻,抬眸轻笑了两下,“有病。”
南亦最后看了她两下,“转行当明星了?呵,没资源,还是被抛弃了?你来这里是来求孔安帮忙么?”
白言尔脚步微顿。
身后,南亦冷得如同寒潭一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孔安不会帮的。”
白言尔转过身,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变态。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堵。
一阵阵的疼痛后是空空的落寞,她忘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忘记。
白言尔进了洗手间。
*
第二天一起床,白言尔赶去了试镜的地点,只是那边的人告诉她,她并不在试镜的名单上。
也就是说,她没有试镜的资格。
等候试镜的人很多,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都情不自禁地将眼神落在了白言尔的身上,充满了鄙夷。
娱乐圈多的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连面试资格都没有,就直接过来了。
白言尔气得胸腔疼。
她出公司大楼的时候遇到了孔安,孔安一张弥勒佛的脸,仍旧笑意满满,意有所指,“白小姐,有时候姿态得适当放低。”
白言尔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
眼眸里冷光流转。
孔安也不在意,擦肩而过的时候将一张卡片塞到了白言尔的手里。
白言尔低头一看,冷嗤了下。
卡片是一张邀请函。
孔安举办的私人聚会,在一家私人会所。
门口杨葵的车子正等着,她早就收到了消息,现在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发火,“那边的人就没说为什么突然不让试镜角了么?”
杨葵发着火,满满地就熄灭了。
白言尔上了车,杨葵看了眼她手里的卡,“是什么?”
白言尔还没说话,杨葵就抢走了,“孔安给你的?”
“嗯。”
“今晚去。”她的语气不容反驳。
然后凌厉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视着,“你得罪了什么人?”
白言尔侧头看着窗外,春末了,枯枝已经有了新叶,很浅显。
杨葵启动了车子,汇入了长长的车流中。
“吃饭么?去哪里吃?”
白言尔想了想,随便找了家就近的西餐厅。
杨葵皱眉,“还没赚钱就这样乱花钱。”
白言尔眼里流露出笑意,“过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钱今朝花。”
西餐厅里人很少,杨葵还有事情,所以两人只简单地点了意大利面和蘑菇奶油汤。
白言尔才吃了口,杨葵眉心微动,提醒她:“好歹是个演员,少吃点。”
白言尔的视线却落在了隔壁桌上。
一个穿着小西服的男孩子独自一人坐在了餐桌上,他的面前有意大利面,也有牛排,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西点。
大多只咬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最后吃到甜点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亮了亮,吃光了小布丁。
白言尔也很喜欢这家餐厅的甜点,尤其是小布丁。
她眉眼弯弯,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是南亦的儿子。
南亦怎么放心儿子这么小,一个人让他出来?
不过她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白言尔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白言尔用完餐,南瑾夔也差不多吃完布丁了。
他今天和家里的司机叔叔还有保姆阿姨一起出来的,司机叔叔在车里等他,保姆阿姨就在不远处。
他不喜欢别人老跟着他。
南瑾夔还想再吃一个布丁,不过,爸爸平时不让,保姆阿姨虽然坐得远,但是还是会看到他的举动的,而且一定会跟爸爸打小报告的。
南瑾夔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小钱包,招手结账。
他脸平淡,淡淡地抬起眼皮,问了句,“你好,今天是谁做的布丁?”
服务员有些讶异,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小顾客为什么问这个。
小顾客年龄虽小,但是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手里结账的卡更是非富即贵,服务员不敢怠慢,去后厨叫了今天的甜点主厨来。
南瑾夔从钱夹里拿出一大叠,换了英语,“叔叔,我很喜欢你的布丁。”
主厨是外国人,外国有这种小费传统,虽然有些惊讶钱的厚度,但还是自然地收下了。
南瑾夔从椅子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