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尔放在枕头旁的另一只手,攥紧了被角,“你在哪里?”
“在外面,不用担心我,你快睡吧。”
“怎么突然来伦敦了?”
南亦的声音清润中夹带着微微的笑意,“突然想念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
白言尔轻轻地呼吸着,却觉得冰凉的气息从她的喉咙口渗入了心脏。
嗓音带了点媚,“所以南哥哥是想我了才来的伦敦?”
白言尔还没来得及听到南亦的回答,就听到了那头顾若柔弱的嗓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小亦……”
心重重地摔了下去。
白言尔闭上眼睛,那头的南亦说:“等会给你电话。”
“南哥哥,顾若姐怎么了?我刚刚觉得她好像有点不舒服。”
南亦听到了,“嗯,她有点不舒服。”
“在医院吗?”
白言尔的手指用力,“我也去看看她吧,明天我白天没事情。”
“不用了。”
南亦拒绝地很快,“我照顾她就好了。”
他说完,电话就被切断了,切断了南亦的声音,也切断了顾若没有说完的话。
“小亦,不要让别人来看我……”
“好。”
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白言尔笑意讽刺。
她没有动,胸腔里沉重的水,都快从眼角泛滥开来了。
她真想质问南亦,他以什么立场去照顾顾若?他又以什么样的立场拒绝女朋友去看他照顾的顾若,他知不知道他抛弃了女朋友,去照顾另一个女人的行为有多么恶劣么?
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南亦就这样跟她说了分手。
白言尔睡得昏昏沉沉,昏天暗地,她把遮光床帘严严实实地拉了上去,连床头灯都没有打开。
南亦隔天回到了公寓,一打开房门,只看到暗沉沉的一片。
他顺手打开了卧室的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散开,床中央有一团鼓起,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怎么盖的被子,脚丫子却跑了出来。
白嫩如玉,粉嫩粉嫩的脚趾因为冷,轻轻地瑟缩了下。
南亦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只调皮的小猫轻轻地挠过,有些难耐的痒。
他的确是想她了,正好他妈妈也想来英国看看顾若,顺便让她一起回去过年,他也就跟着过来了。
昨天晚上,他是特意空出时间来找白言尔的,不知怎么的,若若姐也过来了,却没想到突然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只能先送她去医院。
现在他妈妈在医院照顾她。
他就先回公寓换套衣服。
南亦看了眼左手上的腕表,已经早上10点多了,白言尔还在睡觉,而且饭菜都没有动过,胃都要饿坏了。
南亦叫了她几下。
白言尔只是在被窝里挪动了几下,就继续睡觉,被子越发地往头顶上扯,露出了白皙的脚踝和莹润的小腿。
南亦笑了下,就弯下腰,慢慢地扯开了被子,又叫,“白言尔。”
白言尔有些起床气,醒来是醒来了,却好半天还在赌气。
难以哭笑不得。
似笑非笑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下,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白言尔终于起床去洗漱了。
南亦说:“昨晚回来忘记提醒你吃夜宵了,我昨天给你做的,我不提醒你也不记得吃,不饿么?”
白言尔正在里面挤牙膏。
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一顿,一不小心牙膏就多挤了很多。
“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
南亦没听到,只继续道:“我刚刚过来给你带了街角的那家面包店的面包和牛奶,等会记得要吃。”
“你要走?”
白言尔从浴室里出来,嘴里还在刷牙。
南亦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带,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新的西装,铁灰色的,材质柔软。
“嗯。”南亦说道。
然后对着白言尔说:“你就看着吗?”
白言尔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先是一愣,然后南亦说,“网络上不是说女朋友都喜欢帮男朋友带领带吗?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白言尔明白了。
她挑眉笑,先跑回了浴室,三两下清洗完毕,跑了出来。
南亦的领带自然早已经整理好了。
她却站在了他的面前,抬眸看他。
“先问你,昨晚的晚饭是你做的吗?”
南亦也看她,“当然,不然你以为会有田螺先生吗?”
“你做给我的?”
“是。”
“你来伦敦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亦敛眸,轻轻地咳了一声,他年纪也不小了,那天想起她却仍旧心猿意马的不行,所以自然就想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做是一回事,有些事情,非要让他说,他是说不出口的。
白言尔笑了一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突然就跳了起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下,“其实吧,你就承认,你想给我惊喜。”
南亦不知道原来这个可以让她这么开心。
年轻女孩子似乎总有用不完的活力,早上没睡够的一点点困意都可以让她发脾气,现在一点点喜悦都可以让她毫无芥蒂了。
白大小姐高兴了,一下就扯开了南亦早已经绑好的领带。
南亦敛眸,漆黑的眸子里有光流转,“嗯?”
白言尔说:“男朋友的领带得女朋友来绑。”
可是问题是,白言尔不会绑,以前她爸爸没让她绑过,后来她也就只有一个那个不像样的七天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