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清贫的农户人家,简陋的客厅里,坐着一对老者,男的闷着头吸烟,女的低头垂泪。一个看似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搂抱着一男一女两小孩,站在老妇人旁边,两只眼睛红通肿胀,像两个熟透的桃子。他们是残缺鬼的父母、妻子儿女。
王明山坐在下座,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满脸愧疚,垂着头不敢正视屋里的男女老少。今天,他是专程带着赔款到冤鬼的家里来,既是认错也是赎罪。
只见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两位老人中间的桌子上,诚诚恳恳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够及时把他送往医院,也许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惨···。我今天是来赎罪的,我知道,钱是换不来人命,但事到如今,我只能用这种低俗的方式来赎我的罪,乞求你们的原谅。我会替他做满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后,我就去投案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会交代我的家人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你们,少什么缺什么你们尽管跟他们说,他们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
整个屋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挂满悲伤,但气氛明显暖和了许多。
屋子外面的院子里,搭着一个简易的木棚,木棚内摆满花圈,木棚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奠’字和一张八仙桌,桌上是个男人的画像,画像前面放着一碗装的满满的白米饭和三个小酒杯,香炉上点燃的香火正袅袅升起。四个和尚坐在八仙桌前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一缕白烟萦绕在左右,久久不肯离去。
不远处的公路旁,田九、卫东、小胖以及李传化,一字排开站在一辆黑色奥迪越野车前,他们眺望着冤鬼的家,心里充满无限的感慨。
每个生命,至于这浩瀚的宇宙间,犹如一粒尘埃,微不足道,数十载后,有谁还记得起你曾来过存在过。缘起缘灭,一切随缘。为人处世,当以恪尽职守为本质,抱慈善之心,行慈善之道,才无枉于人生一世。
病房内,那位开车的女孩已基本痊愈,几个朋友陪在一旁,帮忙收拾衣物。经过医生的确诊,女孩已无大碍,可以出院。大伙经过商量,办完出院手续后,继续未走完的行程。
小小的一场车祸,无法阻挡这群年轻人前进的步伐和决心,丝绸之路古道探险的吸引力远远大于这点挫折。这就是年轻人,一群无所畏惧,勇往直前,敢于向未知事物挑战的年轻人。
奥迪越野车内,卫东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经过这次车祸的教训,他已一改之前开车时掉以轻心的坏毛病,专心致志的手握着方向盘。
小胖和田九坐在后座,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容。之前同车的那女孩坐到别人的车上去了,也许是看出卫东对她没有半点意思吧,反正车子启程时就没瞧见她过来。
经过这次事件过后,田九和卫东、小胖以及李传化做了一次长谈。那晚,他们四人在酒店的房间里促膝长谈。田九把自己重新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他又一次编言道:“我祖上是以替人算命、测字、卜卦为营生,历代的男丁里有那么几个拥有阴阳眼,我和我爷爷便是其中之一。我身上的所有本事都是承续了我的爷爷。”
“你爷爷还在吗?我们都去拜他老人家为师。”小胖又一次见识了田九一身的本领,满身心热血沸腾,即兴奋又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田九那样的一身功夫。
“我爷爷早就过世了。”田九笑着瞥了小胖一眼,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太可惜了,如果还活着多好,我们不仅能一睹他的精湛技艺,还能让他老人家教我们几招功夫,哪怕只有你三分之一的本领也好。”小胖一脸遗憾。
“你也把我看得那么神,我无非比别人多了双阴阳眼而已。”田九与他们三个相处一年有余,他不敢奢望卫东、小胖和李传化能够与自己生死与共肝胆相照,但如今毕竟已经处的亲如兄弟。田九不希望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特殊的人,他希望他们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有这样,田九才不会成为另类,身边才会有朋友。更何况他与黑白无常有过承诺,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人识破,否则,田九从此就要在世上消失。
“有阴阳眼是不是就能看见鬼魂?”传化一脸好奇,他从来就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之说,自从结识了田九,田九身上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对,是这样。”田九点头承认,这一点他们早就见识过了,没必要再去刻意欺瞒。
“这么说,你平常都能见到鬼魂?”卫东语气柔和,经过车祸事件后,内心基本上克服了对鬼魂的恐惧。
“差不多吧,平常我不会刻意去关注它们,只是把它们看成存在于世间的另一种个体,比如猫、狗等等,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田九实话实说。
“世间的鬼魂多吗?听说它们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是吗?他们长的都跟那个残缺鬼一样可怕吗?”小胖问。
“也不完全是,残缺鬼是出车祸死的,身体被撞的七零八落,所以看起来特别恶心,它是属于冤鬼中的一种类型。鬼魂也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大白天也会有鬼魂四处游荡,这些鬼魂是属于怨气比较重的,它们白天出来,主要为了找替死鬼。”田九坦言说道。
“替死鬼?找什么样的人当替死鬼?”李传化一脸好奇,追根究底什么都想知道。其实,这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