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白白动用了蜂言风语了?
——邱癫子突然又明了,自己现在所妄图看到的,就是偏见!
让千年大树偏过头去才有可能得见的,不是偏见又是啥?
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原来想要得到偏见也不容易。
偏见也是很难形成的!也得要俱备必须的条件。
——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是邱癫子的能力所能左右的了。
四大秘卷的当今持有人中,只有他修行的年份最浅。虽然他以一个须眉之身,羞于远远落后于曾经的红颜,一直都在千方百计地追赶,但还是相差很远。
大琺已经髮动,就如同时间已去,不能回头。
在付出的琺力资源耗尽之前,邱癫子想要停也停不下来,他还不到那个境界。
所以四大秘卷的神秘能力,是不能轻用滴。
也就是因为如此,四大说客才那么像凡人。
——邱癫子骑在树上,却是骑树难下!
——就是这时,就在他已经技穷之际,柴房内的一直看不到的景象忽然映入了他的复眼。
原来柴房已经有三扇门是原本就大开着的。
大白天滴,柴房内还点着一盏灯,而且不像是刚刚才点着的,像是一直就亮着。
但此前的邱癫子为什么对屋内的情形却一无所见呢?
这太神奇了,是什么能力连他的复眼都蒙蔽了?
此时为什么又可以了?
是真的可以了,他的复眼术已经把柴房内的场景看得很情楚!
——邱癫子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苍老的手,很老很老滴瘦骨嶙峋的男性老人的手。
双手推开了柴房西边那两扇老式的合页大门。
大门保养得很完好,还很灵动,老人明显没有太用力,就一推而开。
邱癫子接着看到的是一盏灯,不是新式的已经普遍使用的电灯,也不是还没有在农村完全淘汰掉的煤油灯,而是一盏早就该绝迹了的老旧清油灯。
2★.
老旧清油灯用的还是勺子状的铜灯盏,灯芯还是自己晒制的灯芯草,并不是普遍采用的棉絮芯子。
清油灯放在一个老式的竹筒制成的灯盏座了上,那竹筒油光闪亮,金黄金黄,不知道被摸索了多少年头,由屋子里的那位半大男孩捧着。
等老人推开了门,半大男孩双手恭恭敬敬地把灯盏递到那老人的手中。
他看清了那个老人,却没有看清那个男孩子。
那老人举起灯,脚步很蹒跚,却能两步就出了门。
他把清油灯放在门外的半人高磨刀石上。
那老人一直由那个半大男孩轻轻扶持着,又进了柴房,邱癫子明明看见了他在那张竹木合制的老旧凉椅上坐上来。
募然间,柴房内一暗,邱癫子又看不见柴房内的场景了,又是全然看不见!真古怪。
——邱癫子全然理解不了何以如此,为什么静静地所髮生的这一切,又是如此诡异,这已经全然不是他所能理解得了的层次了!
就在他满腹疑云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莫名联想涣上了他的心头!
这个联想的玄乎,离奇得令邱癫子几欲断魂!
几句呀呀学语,却能令一个修炼了《蜂花柬》的大高手心惊!
太诡异了,这才是真正滴万会诡异!
——就在今天,在从龙王镇方向来这里的路上,他听到了有人在议论。
说是陈家那个小崽子,那个本来是陈家的三小子却因为老二天夭而上升为陈二的小东西,就是昨天晚上,在同龄的小朋友还在呀呀学语的稚嫩时期,居然用了《红楼梦》中给出的一组韵足,填写了一首很狗屁很臭屁的‘诗’,就是这四句:
双手推开门,
屋内一盏灯,
桌前人两个,
都是勤奋人!
——以邱癫子的才学,哪里会把这几句根本就没有出奇之处,可以说是毫无文采,反而有明显瑕疵的所谓的‘诗’,其实却是小儿的戏语放在心上?
3★.
可偏偏就被他听到了。
他也根本就没有在意,可偏偏就被记住了。
又在此刻柴房诡异地从看不见,到他看见了,又变得啥都看不见的此刻,可偏偏就被他又想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就在于,柴房中给他看见的那一幕:
双手,推门,屋内,一盏灯,两个人!
两个人出现在两地,一在屋里一在屋外!
所以人家那四句中用了两个人字。
奶1奶滴,这不是就跟那个牙齿都还没有换的陈家小崽子,所填的那四句很臭屁的‘诗’,完全一样一样滴吗!
都说还没有长牙齿的婴孩,能说得准还没有髮生的事。
可这也太准了吧!完全是那四句臭屁诗的情景再现!
就像是早就排练好了的。
由一个姓陈的,小得不小的,话都说不全的孩子,紅口白牙齒地進行了準確的预言。
由这个也是姓陈的,老得不能再老的三老太爷,把那四句童话,完美无缺地表演了一遍,演给邱癫子这上用蜜蜂的眼睛来看世界的非人,用他的五万个复眼,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
只演一场,只给他一个人看。
演完,看完,大幕一遮,戏台的一切都不再现!
——这是哪跟哪呀!
忧乐沟怎么可能有如此蹊跷的怪事!怎么可能!
就算是四大秘卷也没有这种玄!
难道四大秘卷之上还有更加深奥的秘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