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些黄灿灿之物,汪二爷就算有那么多真的,也不会一股脑儿送给一个败军之将吧。
郑虎宫名满天下,他要送礼难道还找不到门路吗?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跟他套近乎,内中必有弯弯绕。
贴金门这种事,也只有汪二爷才做得出来。
这些黄货,哪里是什么黄金?它们就是汪二爷躲在茅坑里闲得无聊时收集的人神共粪。
那时,他一面听着尿桶跟杏花嫂两个没完没了地滴滴嗒嗒,一面用胶袋收集,倒也不是特意为轻诺侯准备的,他还不可能预料得到轻诺侯也会有需求。
他是准备带回去给他大哥的。毕竟汪东西的大污胃比他更喜欢能制造沼气的料。
转贴给轻诺侯,纯粹是临时起意。
临时想起,就能让这些黄货能够蒙混过轻诺侯的眼睛,还有这些效果,还是因为时过境迁,汪二爷的留求不得养马经已经修炼得很纯熟,他的耻处不留液也经过了这些时间的改良调配,一连提升了几个等次,功效强了很多弊端少了很多。
粘胶一样的作用,自然就是在黄货中混入了耻处不留液的原因。汪二爷在自己脸上像猫咪洗脸一样抹了几把,喊一声:“天灵灵,地灵灵,汪二解开五味屏。”
四弦齐奏裂帛一声响,五条音素聚齐,五味屏被解开。
原来汪二爷加诸于人神共粪上的五味屏只是种小小禁术,只要有五种因素汇聚,其禁自解。
刚刚轻诺侯动用五明火去头髪,汪二爷就是担心这个,是以才有要他换火的提议。但汪二爷很快就髪现轻诺侯的五明火中肝火过旺而肾火不明,所以才没有强行阻止他。
人神共粪和耻释放出它们本来的味道,轻诺侯全身立即臭气熏天。
连留求不得养马经都修炼了,能吃不能吃的都吃过了,汪二爷已经不觉其臭。
李明雨一下子就跑出去老远。
轻诺侯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讲究的就是口味品位,被这些摆不脱的黄货紧贴五观,自然是苦不堪言。
不到两分钟,轻诺侯就以头抢地!
原来他被臭得实在受不了,手脚动不了就想弯腰在地把脸上的黄货蹭掉,慌忙之中忘了强粘性,他的脑袋一触地就抬不起来。
现在他的姿势别扭得要死,如果可以,他情愿五体投地还要好受点,可双手贴在腿上,想在地上撑一撑也做不到。
不到五分钟,他就双股颤颤,汗下如雨,腹内更是翻肠倒肚。
汪二爷悠然自得:“明雨,这个时候,才是烟熏火燎的时间。院长,全镇都知道我爱吃辣椒,我的可比明雨这个书生的辣多了,还有我家的九叶理气花椒,全天下只此一棵,别无分号,就给你点一只麻辣香烟吧!”
轻诺侯明白,既然撕破了脸,黑噵大鳄的手段肯定要比一个画家凶残得多。
他又不傻,可不想被臭得要死了,又被熏死。
时间越久,越难受。
事已至此,他只好光棍些,不用别人提醒:“停止!停止!让我自己离开,把尿桶的肉身留下!”
只有把神智逃开,才不会感受到这种活罪。
“呵呵,想通哪哈,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我自己来!”现在他知道了汪二爷的好处不好消受,岂敢再让他越帮越忙?
灵与肉分,轻诺侯也做不到。
他是取巧,运用影者行业不为外行所知的秘术,以身影合一的方式,占据了尿桶的肉身。
这个道理有点像空桶装水,他把自己化为影水装进尿桶。
不同的事,他又将尿桶本身的影子化为自己的,再内外合力,将尿桶肉身也化为自己的影子,就完成了占据。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逆过程。
月平是能够了在意识体与本体之间切换,轻诺侯则是可以在影体与本体之间切换。
类似的切换能力,都是换汤不换药,本质不会变,改变不了独立的人格,不会影响到个体的存在感。
轻诺侯本来就很扭曲的身躯,忽然像绞索一样绞缠起来,一滴乌黑如墨的汁液滴落在地。
两滴,三滴,汁液粘稠如浆,每滴之间还的一丝液线相连,无论怎么滴落,都滴不断这一丝连线。
绞索越绞越紧,汁液越滴越多,在地面摊开。
一摊开,液滴就渐变为影子,这又是个膨胀的过程,液滴变为影子,体积大十倍。
先是越摊越宽,宽到一个直径两米二的一个簸箕圆,就不再宽,开始厚积。
汁液慢慢地滴,就像尿桶向杏花嫂交粮一样,不急不徐,却有滴落不尽之意。
李明雨和汪二爷看出来了,这就是影滴,每一滴中都是影像幢幢,不停地晃动。
这一过程的持久,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滴落的过程中,不伴随着鬼哭狼嚎,凄怆而苍凉,却不似轻诺侯的声音,而像是画外拌音。
李明雨心如铁石,汪二爷心若死水,不受伴音的影响。
轻诺侯头脚在地的身子还在像蚯蚓滚沙一样继续绞动着,滴下的影滴绝对超过了一大桶,还没有缓减的迹象。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现象,就好像从桶中捞起的一床被单,再慢慢绞干,可是绞出来的水体已经装满了一桶多,还有。
这只能说明,就体积而言,影滴远比躯体要多,影子又比影滴要多。
“轻诺侯,你可别又在慢慢燃瓦时间,早先占据的时候那么快,令我们两人不知不觉。吐出来时却慢得像老牛拉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