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124年。一月,年下。
合家团圆之际。
诛圣阁中,亦是一片团圆的景象。
“嫂嫂,四哥让我来带你过去。”夕月莽莽撞撞的闯进了池裳的屋内,二话不说的拉着池裳就准备离开。
池裳一懵,身子顺着夕月直接的出去了,有些微的纳闷,“夕月,你怎么今日还在这儿,不应该进宫守岁么?”
今日是年夜,夕月是东周的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留在这儿才是啊,若是被人发现…偿…
“哎呀,嫂嫂,你用不着担心我,今年不同往日,四哥不在,你以为还有谁会关心我去不去皇宫。我早就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池裳自觉失言,没有多说话。
夕月的生母在宫中并没有位份很高,当年死的早,一直寄养在静妃的底下,和荣轲一起长大。与其他的皇子公主并不亲热,每年进宫,除了荣轲,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关心她。
今年荣轲不在,她去不去皇宫,无人会关心。
“夕月,你这是要去?”池裳看出来是后山的方向。
“嫂嫂,你还不知道呢是不是,四哥一直盯着顾清鸿,现在池伯父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了,可以认人了,他一定会很想要见你的。”夕月兴冲冲的说道。
父亲?好了?
池裳手上用力,一把握住了夕月。
夕月吃痛,立刻停下了脚步。
池裳猛地松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嫂嫂是高兴,夕月假装嗔怪的回了一句,“嫂嫂,我知道你心急,所以这不是赶紧带着你过来了。”
“你说父亲,真的清醒了?”池裳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本来,她以为父亲可以醒过来,她就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现在知道父亲终究还是清醒了过来,让她怎么不开心?
“真的,嫂嫂,你过去一看便知。”
“好,好。”池裳连连点头,脚下的动作不免的是加快了许多。
后山的屋阁,藏在一片林子里面,是对父亲最好的保护。
屋门,近在眼前,池裳却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夕月奇怪,“嫂嫂,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我,我不敢。”池裳心底生出了怯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
父亲真的清醒了以后,她反倒的是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不知不觉之间,又想起了前几日的那个梦境。
自从回门日,被父亲赶出家门以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好好的和父亲在一起过。
如今这样的情形,不正是应对了过去的情状。
她众叛亲离,这么多年的下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没有办法去面对父亲,更是对不起父亲这么多年来的养育,她不能让父亲好不容易的清醒了,还要因为她的事情担心。
“夕月,我先不进去了,你四哥是不是在里面?帮我把他叫出来。”池裳推搡着夕月,示意她进去。
夕月虽然奇怪,倒是也照办了。
近期里,嫂嫂和四哥的关系似乎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是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的嫌隙都没有了。
嫂嫂和四哥的关系好了,她自然的是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和睦,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这个,她还和扶辰理论了许久。
可是让她说原因,当真的是说不出来,这只是她的一种感觉而已。
或者说,是直觉。
夕月胡思乱想着进去,直接的是将荣轲给带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荣轲看向池裳的时候,眸中的神情不自觉的就软和下来了几分。
“荣轲,我爹他……”她多少的还是有着不放心,非要亲口听着荣轲说出来才好。
“你放心,已经没事了,只是岳父昏迷了这么些年,身子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荣轲宽慰着。
自从那日池裳亲口的答应她愿意留下来以后,他深知,她的心结,被她自己隐藏的更深了。
他说过,会用行动让她安心。
这便是第一遭。
岳父?
池裳抬头看了荣轲一眼,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这个词汇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岳父。
不得不说,池裳的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震荡。
“我……”
荣轲自然的牵起了池裳的手腕,准备带着她进去。
池裳却死死的停住不动,面上挣扎了一会儿,“那个,荣轲,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荣轲回头,耐心倒是极好。
今日年下,这份新年礼物,池裳定会开心。
池裳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荣轲,我父亲他,一直都不愿意我嫁给你,因为……”池裳顿了顿,终究的是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直接的说到了重点,“能不能在父亲面前不要提及我们的事情,所以,可以陪我演一场戏么?”池裳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荣轲会拒绝。
“演戏?演什么戏?”荣轲的声音冷硬了几分。心里大约的是有了几分揣测。
“就是,就是让父亲以为,这两年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至少还可以算的上是举案齐眉。”她只是希望父亲会认为她过得好。
这样父亲才会安心。
父亲的一生那样艰难,到了一把年纪的时候还被自己的君主陷害,几经辗转好容易活了下来,她只是想要好好的侍奉父亲的晚年。
荣轲捏着池裳的手腕用力,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