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过程反复执行,总共押了二十一个魂魄,足足花了半小时的时间。除了两个魂魄没有明确的死因之外,其他的都有详细的死因和领导的叮嘱,而那两个魂魄,领导都凑到跟前对他们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二十一个黑人分别在三个押魂差后面排成一队,每个押魂差后跟随着七个黑人,队伍排定以后,领导从那张长长的桌子上拿起一盏小灯笼,向着太平间铁门的方向平举起来,以一种悠悠然然的嗓音念道:“无常至,万事休,莫管前世几多愁。引魂灯幡映黄泉,万缕阴魂归冥幽!”这几句念完后,他顿了两三秒,突然大声喊:“开启冥途!!”随着这声喊叫,那小灯笼里突然腾起一股青白色的火光,青色光芒所照之处,景物开始慢慢地融化,太平间的铁门也变成半虚半实的样子,一条又宽又长,一直通向远方地平线的大道出现了,它仿佛和铁门交融在一起,道路两旁,依旧长满了血红的花朵。
随着黄泉路的浮现,那三队押魂的队伍就如同上紧发条的玩具,缓缓地开始移动。他们缓缓地行动,摇摇晃晃地踏上黄泉路,越走越远,就如同三条缓慢蠕动的蜈蚣。
引魂灯熄灭后,黄泉路又慢慢地消失了,藏尸柜隔间上,从1号到21号,所有的人脸都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如今在那些冷柜中冰冻的尸体,真的只剩一堆靠低温维持的烂肉而已了。
就在这个壮观的场面结束没多久,真正的重头戏上演了!
我看到从太平间的地面上开始呼呼地冒出一股红色的雾气,雾气散去后,五个人凭空出现在太平间的半空之中。随着这些人的到来,太平间里的阴风比刚才强烈了十倍,我能看到周先生他们都有些颤抖。他们个个都有两米高,队形以二,一,二那般呈现。所谓二,一,二,明显就是中间一个官员,左右两边各两个护卫的模式。
中间的那个人,穿着一身大红的长袍,长着一颗畸形般硕大的头颅,脸呈枣红色,脑袋顶上丝毫不合尺寸地扣着一个类似古代官员乌纱帽那样的东西,左右两根帽翅却短得不成比例。尤其显眼的,就是他的红脸上两颗又突又鼓的大牛眼睛,仿佛两个硬塞进两个小孔里的玻璃球,随时都要掉出来。什么宽鼻阔口的我就不多描述了,即使你看完了所有版本的西游记,对里面所有的妖魔鬼怪的形象反复锤炼,直到烂熟于心,对于眼前这个东西的视觉冲击力,依旧是没办法完全消化。
他两旁站立的四个卫兵,对于我来说则十分熟悉,就是一般的戴尖帽子的阴差形象。
这次是真的来了。
勾魂岗上的二十个阴差齐刷刷地站起来,意思是表示恭敬。
周先生和尹大夫抬头望着天花板,双手作揖,齐声说道:“阳人周海正,阳人尹顺平,恭请阴司地府摧勘司。。。怎么只有一位?”他们才发现好像来的只有一位,在寿衣店报警的时候可是报了摧勘司和索命司两个部门的。
站在中间的判官开口说话了,声音瓮声瓮气,震耳欲聋:“我不是摧勘司判,我是索命司判。这件事我一个人足够处理。证据在哪里?”
周先生回头跟我妈递眼色,说道:“来了,真的来了,快让辰博过来一下。”
我父母听见周先生这么说,吓得浑身哆嗦。我妈不情愿地撒开我,周先生过来一把抓住我,然后又抬头对判官说道:“那个被夺舍的受害者的魂魄就依附在这孩子的身体里,请您明察。”
判官说道:“让他自己说!”
周先生把我脑门上的符撕掉,我顿时感觉到脑袋里那另外一个意识又开始蠢蠢欲动。我脑袋中的刘建国意识,如今开始控制我的身体,以下我所说的话,其实都是他在说。
我说道:“两年以前,我和我的兄弟李新作和另外几名工厂同事去附近的山里打猎,出于一些很奇特的原因,误杀了一个人。后来这个人就钻进了我的脑子,很长一段时间,都让我非常苦恼,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动作,脑子里好像存在着另外一种冲动,甚至出现了大量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片段,这些记忆片段十分零散,好像属于我,又好像不属于我。而且,我的脑袋每时每刻都在剧烈地疼痛,尤其是天灵盖,好像一直在被钻头钻,有什么东西仿佛立刻就要从天灵盖里冲出去!有一天晚上睡觉,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另一个自己从房子里赶出去,我在梦里问他,你住我的房子,那我住在哪里?他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两幅棺材,对我说,这两幅棺材就是你的新家。我问他,我一个人怎么住两幅棺材?结果他就拿出我打猎时用的猎枪,把我打得支离破碎,虽然是在梦中,但是我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凌迟处死的剧烈痛苦,痛苦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我突然感到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冲了一下,迅速就恢复了意识。恢复意识后,我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漆黑,我努力想找到出口,想伸手去碰触一下周围的空间,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长满了毛,我惊恐万分,想逃出去却找不到出口。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黑暗中出现了一抹亮光,这个亮光同时也带有一种吸引力,缓缓地将我拖拽过去。我就这样接近了那片亮光,距离亮光越近就感觉到越热,最近我的全
身都变得滚烫无比,身上的毛和皮肉都被那片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