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道人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有点奇怪的看着我道:“怎么?你早已知道?”
确定梦寒烟知道开天卷的秘密,此时我已是惊喜交加,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道:“谈不上知道,只是晚辈当年在引泉寺初得开天卷时,恰巧在那里碰见了梦姑娘。”
酒上道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这么说,你只是猜到了小姐知道开天卷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是的。起初在下修炼开天卷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也从未联想到梦姑娘,直到后来,开天卷的种种神秘一点点展现出来时,晚辈才觉大有蹊跷,如此高深的功法竟然隐藏在一所破庙之中,而身为长生堂圣姑的梦姑娘能去到那里也绝非无的放矢的。前辈,梦姑娘那晚所去,定是为了那开天卷而去的吧?”
我说的有点急,酒上道人则有些不紧不慢,听我说完,他看着我却忽然摇头一笑,道:“小姐曾说你聪慧过人,是个人才,看来也不是盲目定论。你猜的不错,那晚,小姐的确是为了开天卷而去的。”
亲耳听他说出这些,我又是一阵惊喜,道:“那么,请问前辈,开天到底是什么功法?为何有这等奇效?还有,开天卷究竟是何人所创?又是何人将它藏在引泉寺屋檐下......”
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话刚到这里却被酒上道人挥手打断,淡淡道:“顾天,你若问我这些事情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老朽对开天卷也是知之甚少的。”
我一怔,道:“前辈跟随梦姑娘多年,难道对开天卷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么?”
酒上道人叹息一声,道:“老朽虽然跟随小姐多年,但终究是个仆从,哪里能知道这样的事情。我只知道,那开天卷事关小姐的家事。”
我呆了呆,道:“家事?”
“是的,家事,那部开天卷是梦堂主留给小姐的。”酒上道人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我怔了怔,半晌,干笑一声道:“那开天卷,是梦幽蓝所留之物?”
酒上道人点了点头,道:“正是。”
如果开天卷是梦幽蓝留下来的,那么一直以来,我所修炼的功法便是魔教的武功了。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我看着酒上道人,惊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酒上道人这时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道:“顾天,我知道这事有些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
我犹豫一下,道:“既是贵派梦堂主所留之物,又为何会留置在引泉寺那种地方?”
开天卷绝非一般的功法,我猜想过可能是江湖上不出世的高人所创,更离奇的想过它是天作之物,但从未想过开天卷是长生堂的人所留,而且是长生堂的上一任堂主梦幽蓝之物,这其中的意义,对我而言可谓是大不一样了。江湖上有云,习得何派武功便为何派子弟,我本来是正派之人,纵然现在已被七大门派踢出行伍,但也没想过加入长生堂,若我体内修的是魔教功法......那么,现在的我实则为长生堂的人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倒不是担心修炼开天卷的缘故,而是我突然觉得命运实在有些可笑,造化弄人,一路走来,可笑我实际上竟然走的是这一步。
酒上道人仰头看了看天,道:“这事说来可就长了。”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转头看向了东方。
我以为酒上道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因为开天卷不方便明言,但下一刻,东边岷州城方向,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听声音,似来了不少人马。
那是那古率人前来寻找我的么?我想着。追逐朱二而酒上道人至此已有近乎一夜的时间了,我一夜未归,又是追踪‘刺客’,即便那古知道我的身手不俗,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多半也让他放心不下。酒上道人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这点敏锐自是比我灵敏的太多。
只是,如果真是岷州城的将领前来,那么酒上道人是万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而我和酒上道人见面的事情更是不能让他们知晓。
脑子里正乱糟糟的想着,身后,酒上道人忽然长出一口气,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回过头抱了一拳道:“前辈,那多半是在下的朋友寻我来了,前辈你......”
酒上道人笑了笑,低低道:“顾天,小姐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即便你们两人身处异国他乡,这份情在小姐心中也未曾变过,像今晚你那般冷言相待,实属不该。不过,你不必因此卑陬失色,小姐深明大义,胸襟似海,不会计较的,你若真想知道开天卷的秘密,大可去问问我家小姐。”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刚迈出一步又道:“此地西南百里地有个断峰峡,我们会在那里停留几天的。”
说罢,他也不等我说话,单脚一点桥面,朝着苦枫桥西头踏空而去。先前我在山顶将他打伤,大概他的双臂伤势仍在,但他的轻功丝毫无碍,人一跃起,整个人犹如一根离弦之箭,双脚在桥栏上点了几下,只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昏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听得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情知来人距离苦枫桥已是不远了,但这时我犹如一根木桩一般,动也不想动,眼睛只望着酒上道人离去的方向,一阵发呆。
没多久,那群人马便在我的身后停住了,我听见有一人叫道:“桥上之人可是顾兄弟?”
果然是那古。不用回头,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