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佣人睡在楼下的房间,整个二楼,只有她和白鹭城。
白鹭城就在她隔壁的主卧,他睡觉的时候,不会锁门,她可以轻易的进去。
她还知道,白鹭城对她不会有防备,那么她要下手,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雨很大,遮盖了一切。
季陌额上冒出汗,紧张的蹲在白鹭城的房间外。
走廊亮着微弱的灯,她听着一楼古老的钟表发出的沉闷响声,一声一声,回荡着,和雨声融为一体。
纤细的手里紧紧捏着刀柄,因为过于用力,指尖泛白。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季陌站起身。
因为蹲的时间有点长,她脚麻了,一个趔趄,撞在墙壁上。
“哐当”。
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发出钝钝的声音。
季陌惊吓的弯身捡起,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主卧的门。
屋里没有开灯,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
他的房间像是医院的病房,药味混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那么冰冷。
这样的房间,睡觉的时候会做噩梦吧。
比如梦见医院的停尸间。
嘴角勾起笑,季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她没穿鞋子,赤着脚走近。
白鹭城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丝绒薄被,两只手垂在被面上。
她站在床边,窗外闷雷裹着闪电,劈进房间,打亮了他的脸。
季陌看见他眉目如画的俊颜,心里一阵刺痛。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他呢?
如果是别人,她不会这样纠结。
举起手里的刀,刀尖对准他的心脏。
大概位置,只要刺下去,不要犹豫,她会看见血,血从他胸口流出来,然后他会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额上的汗慢慢顺着脸颊流下来,季陌紧紧蹙眉,手里的刀随着她的动作在颤抖。
下手啊!
刺下去!
耳边一个声音在叫嚣!
闭着眼睛,她的手握着到猛地落下。
时间停止。
四周寂静无声。
她仿佛回到那个雨夜,遇见他的那个雨夜。
他的惊鸿一瞥。
其实,那个时候动心的人,何止他一个。
她也是那个瞬间,对他,一见钟情。
脸上湿漉漉的,季陌哭了。
黑暗中,一声轻叹。
白鹭城睁开眼睛,看着距离自己心脏几厘米的刀尖,顺着刀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泪流满面。
握住她的手腕,将刀收到掌心。
白鹭城坐起身,轻轻一拉。
季陌往前,跌进他的怀里,被他抱住。
他的吻落在她的头顶,刀扔在地上,他抬起她的下颌,吻上她留着眼泪的眼睛,鼻尖,嘴唇。
碾转,安抚。
没有问,她今晚的举动是为什么。
白鹭城抱着她躺在床上,用被子和自己的身躯包围她。
“陌陌,既然你刚才没有下手,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懂?”
季陌不说话,往他怀抱深处埋了埋。
白鹭城知道,自己距离她的心更近了一步,已经站在她心门之外。
他不必着急,总有一天,她的心门会为了自己儿敞开。
接下来,他只要耐心的等着那一天就好。
……
2年后。
维多斯,二十一层。
觥筹交错,宾客齐聚。
白门的人都到了,只等着开席。
“来了吗?”
“还没,司机去接了!”
“靠!这死女人就是跟老子犯冲!”
已经过去2年,兰峰和季陌依然不对付,但是对她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
毕竟她是三爷的女人这一点,已经是板上钉钉,凉城皆知。
今天是白门的大日子,也是三爷白鹭城的生日。
负责操办今天的是兰峰,可是就因为季陌一个小女人,宴会迟迟不能开始。
瞥了眼在远处和路清远,路清雅兄妹说话的白鹭城,兰峰咬牙对身边吴东超说:“你说季陌是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明明亲自给她打过电话的!”
吴东超耸耸肩,漫不经心:“应该,不会吧。”
“靠!她要不是三爷的女人,老子两个大巴掌扇过去!”
“哦?”
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传来。
兰峰蹙眉,转头看去。
一身高中制服,长发披肩的女孩子面容冷沉,大眼无波,鼻头圆润,樱唇小巧,五官分看并不惊艳,可是凑在一起就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没等兰峰说话,有人快步迎上来。
“陌陌。”也不管多少人看着,白鹭城自然而然的接,把人揽在怀里。
季陌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峰,把兰峰看的后背发冷。
这女人,不会当着三爷的面告密吧?
而季陌就好像是看出了兰峰的心思,冷笑一下,她淡声对白鹭城说:“老师多讲了两道习题,下周就要考试了,不能不听。”
“我知道,学业重要,不着急的。”
对,让凉城黑/道上举足轻重的一群大佬等着一个上高中的女孩子,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不重要。
兰峰咬牙,好想抱着白鹭城的大腿嚎:三爷,红颜祸水要不得啊!
吴东超见兰峰发呆,无奈的撞了他一下,“人都来了,开始吧。”
“哦!对!对!”
差点让季陌这个死女人气忘了。
白鹭城带着季陌往里走,边走边问:“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没换上?”
季陌睨他一眼,冷声说:“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