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离开流沙河一带的时候,江流儿又去了一趟流沙村。
当然,考虑到多种多样的原因,他并没有把沙莎一同带过去。
并没有让她现身去认错。
因为以她现在的情况,还有流沙村村民可能的反映情况来看,这并不是个好决定。
“流沙河的河神已经被我打死,你们可以安心修桥了。”江流儿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后当时村民们都是这么回答的。
“真的吗?感谢大仙!大仙救了我们全村!”
“那个河神,不,妖怪早该死了!吃了我们那么多人”
“可惜当时我没在场,不然肯定要活扒了她一层皮!害人精!妖怪!”
“光是扒皮怎么够?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也让她尝尝我失去孩子的痛苦!”
“对,说得好!妖怪都该死!”
几乎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沙莎碎尸万段。
他们比高老庄的村民多读了点书,但是他们同样痛恨妖怪。
估计就算沙莎没吃人,他们也不会待见她。
这就是这个世界一般人类的观念——
妖怪就是吃人的,都该死,都是害人精。
不管读没读书,都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江流儿不免又回想起还在高老庄默默支持、苦苦等待村民能接受的高翠兰。
然后他又想起了黄风岭,想起了梅尔,想起了黄风岭的妖怪,甚至又想起了黑熊精。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类迟早可以接受妖怪。
江流儿这么想着。
于是,后来他又掏出了一些白纸,折合成1000两黄金。
他将这些钱赠予了流沙村的村民,帮助他们加快复兴流沙村以往的繁荣。
因为,至少他们有心思造桥,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第一批人”了。
忙完了这一趟的功夫,师父四人,哦不,现在已经变成了五人。
师徒五人再一次踏上了西行取经的道路。
有道是:光阴迅速,枫叶片片唯落下,秋风渐浙满霜花。
出了流沙村,过了流沙河,踏遍千山万水,望尽野草闲花。
行了约莫一月有余,也几近入了寒冬,师徒几人来到了一座高山峻岭。
“师父,前面就是万寿山的边界了。”
旅途休息之时,望着眼前那偏偏好山峻岭,灵秀掏出了最后的切糕,一边吃一边说道。
“那里有个五庄观,里面住了个装嫩的牛鼻子老道,我们要小心行事。”
听了灵秀的话,江流儿点了点头,之前高老庄偷人参果的事情他还是没忘却的。
那人参果树,据说就是这五庄观之主——镇元子的看家灵物,乃天地十大灵根之一。
据说吃一个果子,能涨四万七千年寿命,就算闻一下,也有三百六十年。
其实江流儿到现在还在好奇,这两个数字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知道。也许是神仙互相吹捧夸大出来的?又也许是真有其事。
不过这不是重点,江流儿在意的更多反而是那镇元子的实力。
听灵秀她们说,他有妖圣以上的实力,妖圣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
江流儿想要和他打一打,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参考值。
打不打得过,总要试一试的,毕竟——
这西行之路可没那么简单。
“话说师父啊,就这么一直放着她不管,真的好吗?”这个时候,一旁的朱青青突然开了口,她指了指那静静坐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沙莎,“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了,幸亏她是妖怪,不然估计早就饿死了。”
江流儿看了沙莎一眼,想了想,摇了摇头:“她想吃人,这是万万不行的。”
是的,沙莎对于人肉的“毒瘾”,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严重。
这已经不只是吃人的习惯,她几乎到了一顿不吃人肉就不能活的地步。
这半个多月来,江流儿不止一次想要劝说她放弃吃人肉,劝说她弃恶从善。
然而,最后终究都以失败告终。
每一次递出去的切糕,都被她一巴掌无情地打飞了出去。
最严重的一次,她甚至还一下打翻了商家的切糕摊,造成损失无数。
嗯,幸亏江流儿家底丰厚赔付得起切糕,否则估计那几千两金子还不够挥霍的。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帮帮沙莎师姐。”敖蕾皱了皱眉,在一边说道。
听了这话,江流儿和另外两个徒弟皆是点了点头。
这半个多月下来,虽然没怎么和沙莎说过话,但起码有了一些交往。
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挺命苦的,她需要的不是指责,而是一些实质性帮助。
但问题是,“瘾”这个字,之所以是“瘾”,就不是那么好戒的。
瘾君子瘾君子,特别还是几百年的毒瘾,几百年的人肉瘾。
那么,该怎么才能帮助沙莎呢?
几人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不如说能这么简单想得到的话,早就开始实施去了。
“扑通!”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闷响。
原来是一旁的沙莎,一个多月下来,终于支撑不住。
虽说少了每七日的百剑穿心之苦,可终究是没吃东西,又饥又累。
原本一张漂亮瓜子脸,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眼睛绿油油的,就差变成两盏大灯笼。
别说妖怪了,这神仙也遭不住啊!
于是,好不容易一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