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南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想起多年前为他上药,他皮肤上一道道的伤痕,也包括枪伤,真是触目惊心……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身上的伤,是不是又多了许多呢?
……
……
帐篷内,霍泽南指尖夹着一支烟,在灯光下看战略部署,眉头紧锁。
半小时前谌子萱才从这里离开,一想起她脸上的骄纵和尖酸,真是很难得的,霍泽南眼中第一次生出厌恶。
很多年前她不是这样的人,那个善良阳光的谌子萱她去哪儿了?
手伸进烟灰缸,点了点烟灰,又抽了一口,眼前阵阵白烟。
小张在外面看报告,他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首长,今晚您都没吃饭,要不叫食堂给您做碗面?”
小张担心首长身体,大半天不吃不喝怎么得了,手头事情再要紧,也比不上身体要紧——
谁知道,首长他老人家灭了烟竟严肃的盯着他,盯了好久,盯得小张心里发怵:呃,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不做碗面?做碗馄饨?
谁知道!
“小张啊。”
霍泽南突然开腔,似笑非笑的,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小张站得笔挺,“有!”
“呵呵。”
霍泽南起身,双手揣在裤兜里缓缓走进他,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站住,抬手摁了摁太阳穴位置,然后清了清嗓子,问他,“有对象了没有?”
小张懵逼:“嗯?”
“老子问你处对象了没有!”
“哦,没有,没有,还没有……”
小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腼腆,“没有遇上合适的,也就,也就没有处。”
霍泽南呵呵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二十七了吧?”
小张:“下个月就二十七了。”
“记得,我刚处对象那阵,就跟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
“跟嫂子?”
小张睁圆了眼睛,今天首长跟他拉家常,他感到无上光荣。
可他猜错了。
只见首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两个字,“不是。”
他说完就转身走回行军床那头坐下了,小张跟过去,好奇道,“那是谁啊?呃,是不是那天抱着的那个姑娘?”
首长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都还笑眯眯的跟他聊天,突然就恢复了严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去,叫食堂给老子煮碗面!”
……
……
凌晨一点,幼琳睡梦中醒来,再也没了睡意。
她套上外套,出门时小心翼翼的开门,关门,站在楼道上呵了呵热气暖手,这才往楼下走。
正值冬季,安静的操场上连寄生虫鸣都没有,也就显得更为冷清了,幼琳缩着脖子走到楼下,远处的帐篷,灯光点点,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泽南住的。
她没有往那个方向走,能避嫌还是避嫌比较好,出来走一走,就当是呼吸新鲜空气。
前面是公共厕所,部队这种地方,不会太有讲究,幼琳隔着很远就闻到那股子味儿——正要绕道,却听见有人叫她。
霍泽南半夜起来上厕所,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幼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