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的,自然是记得清楚,他这样清清楚楚跟幼琳说出来,幼琳却笑了。
笑了很久很久,再加上她现在一身雨水的狼狈样子,像个疯子。
“幼琳。”
谌子慎伸手去拉她,想叫她先进屋,她却甩开了他,失控的冲他吼,“离我远点!”
谌子慎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他点点头,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双臂往两边一抬,“远了。”
幼琳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
她大概是想哭吧,因为谌子慎看她这个状态,实在是脆弱得很。
“幼琳。”
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像个兄长,语气温和的,再一次叫她,“先进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吧?”
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进来。
对于谌子慎一个,有点点洁癖的人来说,幼琳这样一身的水,一脚的水,高跟鞋踩在他家的地板上,他是容忍不了的。
但他忍了,他忍得了,因为这个人是幼琳。
不是因为爱她,只是,把她当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一个朋友,一个,被他伤害过的朋友。
幼琳漠然的走过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他沉沉的目光里,她拉开自己的包包,将那张半湿的b超单递到他面前。
“谌子慎,这是什么?”她笑着,问他。
谌子慎错愕的将那张纸拿过去,眼睛在上头扫了一眼,然后,眼中出现了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回去过?怎么会在你这里?”
幼琳苍白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她对他说,“不是在我这里,是在霍泽南那里。”
“……”
幼琳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落下来,她泛白的指节死死抓住谌子慎的衬衫领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拿给他,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为什么!”
“怀我的孩子,你就这么不能忍受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凉意,幼琳点着头,“是,不能忍受,我不想要你的孩子!”
谌子慎轻轻的拉开她的手。
他转了个身,一声不吭的背对着她,给自己点了烟。
一时间,这屋里,静得那么可怕。
情绪在谌子慎的胸间翻涌着,幼琳那一句不能忍受,让他难受得无法形容。
不是因为爱她,他也不再爱她,但曾经做过夫妻,她对他,原来就仅仅只是这样。
幼琳扶着沙发,胸口哽着石头一般,她失了魂似的站在那里,好半晌没有一点声响。
谌子慎那根烟抽了一半,然后,他稍稍转了下头看她,“应该是子萱给他的。”
幼琳淋了雨,浑身冰凉,指尖都是凉意。
她缓缓抬头看他,看着他冷峻的侧脸,他又抽了口烟,对她说,“子萱应该是去过你的房间,正巧两年多前,泽南去找她谈离婚,猜得没错的话,就是那个时候,她把这东西给他的。”
幼琳扶着额头往后退了两步。
谌子慎摁熄了烟头,走过去,双手按住她的肩,“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如果可以,我跟他解释。”
到现在,谌子慎隐隐约约的,已经能猜到这两年霍泽南为什么事事与他作对了。因为幼琳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霍泽南嫉妒,霍泽南在按自己较劲,跟他,跟幼琳,也跟自己。
幼琳摇头,垂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没用的,我们在一起七年,这是证据,这是一个男人无法忍受的证据。”
谌子慎放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放下去,然后,他听着幼琳说,“我要见子萱。”
他应声,她眨了下眼,平静的又说,“我要见她。”
他点点头,“你能见到她,很快。”
……
……
次日清晨七点,霍泽南出现在幼琳床前。
男人脸上带着歉意,将幼琳的手贴在他脸上,他笑着说,“sorry,昨晚没给你买宵夜回来。”
看着男人一脸的温柔,幼琳有些怔忪,一时半会儿,躺在那里没反应。
“怎么了?真生气了?”
霍泽南俯身,离得她很近,想要从她眼中窥视一些情绪,但幼琳依旧是一张平静的脸。
她缓缓坐起来,整完没睡,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觉得疲惫。
“跟止非和小马喝酒,他俩坏,故意灌我。”
霍泽南现在身上都还有隔夜酒气,难闻得很,但他跟幼琳撒娇的样子,逗得幼琳忍不住笑了。
看见她笑,他像是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说,“天,美人难得一笑啊。”
幼琳凑上去,拥抱了他。
他呵呵的笑,也抱她,嘴里小声说着,“我好想跟你亲热一下,但现在是不是该叫美眉起床了?”
幼琳笑着,点点头。
“那留着,晚上再好好来,行吗?”
“好。”
霍泽南捧着幼琳的脸,和她接吻。
他先闭上眼睛,吻得忘情,幼琳在看了他很久以后,也轻轻合上眼睛。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眼角有泪滚落下来。
幼琳很快推开了他,没等他发现她在哭,背对着他一下就跑进了浴室,挂上了门。
霍泽南很是不解,站在外面敲门,“幼琳?幼琳你躲什么?”
“怕你耍赖。”
“不会啊,说了晚上就晚上嘛。”
他站在那里,背靠在门上,笑着,望着天花板呼了口气,“幼琳,昨晚不在你身边,我很想你。”
幼琳在浴室,听着外面男人的声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