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么啰嗦,检查结果要等下才拿得到,现在谁知道他有事没事。
他拉了拉幼琳的手,嗓音比较嘶哑,“放心,我死不了。”
幼琳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不多时霍泽南也来了,在病房门口踟蹰了一阵才进去的。
他从来没见过谌子慎这样子,颈脖整了个颈托,抻着脖子,那样子滑稽得不行了。
他忍着笑,走到床前朝他颔了颔首,“感觉怎么样?”
谌子慎说话困难,笑着,抬手比了个ok。
霍泽南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的场合,没人觉得尴尬,也没有人会不自在,一时间,两个男人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带着旺财散步的那段时光。
幼琳被医生叫过去了,霍泽南坐在谌子慎病床前,他故意点了根烟刺激他,唇边白烟徐徐,笑道,“你怎么回事,开个车还要开到路边上去撞树,跟谁过不去?”
谌子慎嘿嘿一笑,然后叹气。
“前几天就觉得眼睛模糊,今天早上尤其模糊,看人看房子重影。送完孩子去学校,去公司的路上就不行了。”
又叹了口气,语气轻巧,“不过老子命大。”
霍泽南指尖夹着烟,就望着他笑,笑得他头皮发麻,就转开了眼睛,“老子怎么觉得你幸灾乐祸?几十岁的人了,你至于不至于?”
霍泽南没理他,眯着眼又抽了口烟。
这个时候正好护士进来,一看病房里有人这么放肆的在抽烟,瞬间就发火了,“哎你怎么回事,怎么在这儿抽上烟了?”
这个护士年纪较大,不是那种年轻的没结婚的小姑娘,所以男人长得再帅也没用,也得骂。
霍泽南被骂得摁熄了烟,谌子慎在一边笑眯眯的,甚是满意。
医生办公室。
幼琳坐在医生的办公桌前,医生拿着谌子慎脑部的片子在看,皱起了眉。
医生皱眉,幼琳心里就紧张,“医生,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是有点问题。”
医生放下片子,推了推眼镜,然后问幼琳,“你先生他以前脑部是不是受过重创?”
幼琳点头,“半年多前出过一次车祸。”
医生嗯了一声,“那就对了,他脑部一直都有血块没有散尽,这会严重影响到他的视力。怎么你们家里人都没有重视吗?”
“我们根本不知道。”
幼琳有点慌,医生看了她一眼,心说你是他老婆你不知道?
几分钟后,幼琳拿着片子出来,要去楼上的病房。
心里沉沉的,因为医生说那些血块如果一直在脑部没有除尽,不仅会影响视力,还会影响到神经中枢,会有生命危险。
没多久到了病房,见那两个男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幼琳走过去将片子扔在谌子慎身上。
霍泽南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到那张片子上。
谌子慎明显愣了,他不知道幼琳这火气从何而来,直到幼琳说“谌子慎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的时候,才意识到有问题。
“怎么了?”
他看看幼琳,又看看那张他根本看不懂的片子,问幼琳,“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当时车祸之后,根本就没有痊愈就出院了是不是?”
“……”
“你觉得你运气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是不是?”
幼琳拉了根凳子坐在床这头,扶着额头,良久,在谌子慎一脸茫然的时候告诉他,“这位仁兄,我想你暂时不能工作了。”
……
……
上午十点三十,陈露露来了病房。
看着老板现在这样子,她其实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但该汇报的工作还是得汇报。
陈露露站在谌子慎床前,手里拿着工
作笔记本一项一项的念,霍泽南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脸闲闲的表情,不过他记性好,陈露露念的那些基本上都在脑子里记下来了,一会儿谌子慎要是没听明白的,他可以重复。
幼琳被医生叫去商量手术的事,但幼琳现在还不能做主,霍泽南也不能做主,她一五一十告诉医生,“他家人都在国外,我跟他呢,已经不是夫妻了。”
医生恍然大悟,“这样啊,那确实得和他家里人商量一下。”
幼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站在走廊上安静了一会儿。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给沈君仪打电话。
自从他们去了美国,幼琳已经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要联系她,还得用谌子慎的手机。
这会儿谌子慎的手机就在她包里,是早上交警交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幼琳在谌子慎手机里找到了沈君仪美国那边的号码,她拨了过去,响了三声,对方接起,“儿子,怎么这个时候打给妈?”
幼琳有些紧张,“阿姨,我是幼琳。”
显然,沈君仪听到她的声音很意外,“幼琳?你怎么和子慎在一起?”
“阿姨,子慎今天早上出了车祸,车撞倒树上去了……”
“啊?严不严重?”
都没等幼琳话说完,沈君仪在那头已经极了,幼琳赶紧说,“不严重,您放心,他现在好好的。”
“吓死我了!”
“但是阿姨,还有件事我得征求您的同意。”
“幼琳你说。”
“子慎的脑袋里,有上次出车祸留下的血块,医生说一定得做手术把它取出来,所以我才打电话给您,想听听您怎么说。”
那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