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屋外传来愤怒的下楼声,紧接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屋外,一个男人高声叫道:“先生,不管你是谁,请滚出去!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反应大大出乎黄裳的预料,从窗边那个小小陷阱来看,这家人应该有秘密,但这般把入侵者当作小偷来对待,而不是送上门来的食物,又不像是暴虐的血徒。
黄裳忽然一伸手,拉开门。
门外站着个满面怒色的中年男子睡衣,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房门,瞧着黄裳露出的半边脸,枪口上移,愤怒地大叫:“该死的!你信不信我一枪轰烂你那婊|子养的狗头,挂在汤姆的床头,让圣诞老人往里面塞满金币!”
这活脱脱便是一个深夜忽然发现家里来了小偷的愤怒父亲,和什么血徒简直没有半便士的关系。
但是黄裳非但嗅到了这个大汤姆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一瞥之间,也已瞧见了他身后洒落的一条血线,这些已足够,刚收回脑袋,便见窗外跃进一条小小的黑影,四肢着地,直扑过来。
黄裳现在动态视力非常之好,看清那黑影勉强是个小男孩模样,只不过身上长满暗青色的鳞片,面目狞狰,眼珠赤红,嘴里突出一根血色獠牙,流着涎水,背上两只小小的蝙蝠翅膀拍打着,只一眼之间,它已横过整个房间,扑了上来,十根尖利如剑的指甲朝脸上疾速挥舞着。
这正和手册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小血徒的速度虽然快,却还在黄裳的反应之内,浓烈的血气迎面袭来,他拔出藏在伞柄里的诛血短剑,身形一矮,斜跨半步,千堆雪一式不假思索使将出来,但见剑影闪动,噗噗闷响不绝,小血徒的十根手指眨眼间被一一削断,掉落下去。
嘶!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惨叫,面目扭曲,似乎很痛,好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尖声叫道:“你是学……”
小血徒刚要暴退,黄裳没有给它机会,振腕之间,诛血短剑横横一挥,它的脖子被整个割断,一颗非人的脑袋只一层皮连接着,向后垂落,和它的身子一样。
砰!
黄裳心中一寒,背肌紧缩,迅速前仆,随后一声枪响,后背剧痛,已然中弹。
好在前仆的及时,又穿着余图南特意挑出的连体软甲,一痛一震之后,子弹突破软甲,被紧缩的雄健肌肉牢牢夹住,没能继续深入进去,造成更大的破坏。
叮叮当当!
小血徒的断甲掉到地板上。
黄裳迅捷左翻,鱼跃而起,在屋内不规则飞速跳动,借机转过身来,举着双臂护住头部,面对已经变身的大血徒。
砰砰砰!
转轮声中,枪响不绝,无一得中,显然汤姆生前并不是一个神枪手,五发过后,它丢掉手枪,大踏步走进屋里,赤红眼珠瞪着黄裳:“你是骑士学徒?”
黄裳抿着嘴,一言不发,左伞右剑,一颗心砰砰乱跳,手心浸出冷汗,盯着眼前的非人对手。
鳞片,獠牙,蝠翼,尖爪,血腥四溢。
血徒汤姆尖锐长甲指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儿子,咆哮着:“该死的!他还是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割掉他的头!你这没有人性的畜生!这样残忍,算什么骑士!”
它用的是他,不是它。
黄裳无意和它辩论人与怪物的界限,只低低问了一句:“你们刚刚在吃什么?”
呼!
血徒猛扑过来,踩动地板隆隆作响,整间屋子都像在震。
速度很快,但还不够快,招式更是全无章法,算不上强的那类,黄裳有意再试它的力量,没用诛血短剑,左手弃伞握拳,平平轰出,正中血徒拍下来的爪子。
砰!
黄裳倒退几步,左臂隐隐发麻,心中已然有数,对方力量比自己还要大一些。
“血毒好诡异……”
要知道黄裳已服用了五颗天启之果,又练有“图南剑法”的奠基七式,现下一拳击出,已有将近六百斤的力道,且精通发力技巧,而血徒生前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中了血毒就可与他抗衡,岂不厉害?
左手手套含银,血徒捧着灼伤的爪子大叫起来,黄裳冲上前,短命格开它挥舞的手臂,直刺心脏要害,噗地一响,直没进去,暗红色的血流出来,有些腥臭,拔出来,血徒立刻倒地。
“呼……”
黄裳长长出了口气,发觉后背全是冷汗,手脚也有些发软,伸手摸向后背,确定中弹位置,一按一迫,同时肌肉猛然发力,挤出铅弹,捞在手里,又切掉两只血徒的獠牙,笔直似剑,半指来长,渗着暗红的血丝,装入装备好的皮袋,进屋一瞧,发现个地下室的入口,血气浓烈之极,下去一看,里面是一些尸骸,有着新鲜的半具,没有皮,裸着暗红的肉,头被啃掉了,瞧不出男女。
一阵愤怒的反胃,因枪声已响,不敢多耽搁,黄裳迅速上来,跳窗翻门,出了别墅,来到树下,心头一凉。
余图南不见了。
一惊之后,黄裳低头看去,雪地上只有自己两个人的脚印,再无旁人,只是树下多了些细雪,没有冻成冰晶,心中一动,方要向上望去,脚步声响起,左近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绅士,戴礼帽,拄手杖,穿燕尾服,直直走了过来,厉声问道:“年轻人,刚才那枪声是怎么回事?”
这人来的有些诡异,要知这里可是贫民窟,枪响之后,四下里更是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出来多管闲事,这衣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