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绿萝是将自己的身子抛了出去,端是要以死相拼。
“贱人,你也敢行刺大人!”
裴千户怒不可遏,从一众锦衣卫中跳了出来,护在了谢慎身前。
裴千户抽出佩刀向绿萝劈去,绿萝却并没有躲闪而是手攥匕首狠狠朝下插去。
此时绿萝在上,裴千户在下,如果双方不作任何躲闪,其结果就是裴千户被匕首刺穿面颊,而绿萝被佩刀劈成两片。
嘶,好狠辣的婆娘!
裴千户不得不稍稍调整了身位,用佩刀去挡绿萝这一记夺命之刺!
......
......
横刀和匕首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就在裴千户以为化解了绿萝的必杀一击时,她却借势身子往前翻滚而去,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越过了裴千户这道防线。
不好!
裴千户立刻反应过来,绿萝的这一刺其实只是障眼法,她的真正目的是些慎!
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绿萝是借势向前翻去,裴千户无论如何追不上她的速度!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萝向谢慎刺去,这一击谢慎如何来避?
绿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她终于能替宁王报仇了。虽然杀不了狗皇帝,但杀了这个狗官也算是不辱使命。
她的匕首早已淬过了毒,只要刺入谢慎的皮肉,毒液就会顺着血液流入心脏,保证谢慎毒发身亡。
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解除此毒。
但是她在谢慎的嘴角也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为什么要笑?
绿萝疑惑不已,便在这时谢慎从背后抽出了一只手弩。
他轻轻的扣动扳机,弩箭破空射出,生生的贯穿了绿萝的心脏。
绿萝就像一只断翅的大雁,直直摔倒在地。
为,为什么?
他怎么会随身带着一把手弩?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回来杀他?
“你一定十分疑惑,为什么我会把手弩带在身边,还是在诗会这种文雅场合。”
谢慎走到绿萝身前,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马上就要断气的刺客。
“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诗会就是我用来引诱你上钩的。”
绿萝难以置信的瞪着谢慎,心中无比悲愤。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在计划之中?
“你好不容易逃走,从正常的逻辑来看,确实不太可能回来。”
谢慎稍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过有些事不能从正常的逻辑来考虑。作为宁王豢养的死士,恐怕你早就将个人的性命看淡了吧?假使给你一个机会,能亲手杀了我,我相信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前来。当然,你并不傻,一般的圈套你不会钻,故而要把局设的自然一些。诗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谢慎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道:“如果你稍稍理智一些,还是能够看出端倪的。可是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太可能理性的分析局面。至于这把手弩,我一直带在身边防身。哦...那晚上是个例外。”
鲜血不断从绿萝胸口渗出来,她浑身发抖,脸色已经煞白。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其实本官一开始也疑惑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不过你的南昌口音出卖了你。”
谢慎摊了摊手,解开了最后一个谜底:“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上,一个南昌来的刺客,专为了刺杀天子和本官,除了宁王余党,本官想不出别的可能。”
听到了所有的解释,绿萝眼中的光彩渐渐涣散,最终瞳孔放大散开,宣告已经彻底死亡。
“可惜了,其实我本不想直接射杀你,不过你攻势太凶,如果我不下手死的就是我了。”
谢慎冲裴千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满面愧疚的吩咐几名锦衣卫把尸体拖了下去。
园子里的士子们纷纷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完全不明白诗会之中怎么会混入了一个这样绝顶身手的刺客。
而小阁老好像对一切都掌控在手,一步步的引诱着那刺客上钩。
最后小阁老拿出手弩射杀刺客时,几乎所有士子都看傻了。
看这意思,这诗会完全就是为了引诱刺客而设的,那么这魁首还有什么意义?
此事之后,提起沧浪亭诗会人们只会记起小阁老智擒刺客,还会有谁记得诗会魁首是谁?
“今日之事,让诸位受惊了。”
谢慎扫视了一眼众士子,笑声道:“若是以后有机会,本官会再设雅集,届时一定只谈风月诗词。”
众士子对小阁老的话是一百个不相信,他老人家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再有雅集,恐怕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按下这些暂且不提,却说谢慎将刺客伏诛的消息禀报了正德皇帝,皇帝直是大喜。
宁王一事上他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斩草除根,将宁王一脉全部诛杀,连带着他那些死士也不放过。
可没想到竟然百密一疏,有漏网之鱼。
这刺客还隐忍不发,一路从南昌潜行到苏州,假扮成娼妓想要行刺。
也就是朱厚照在挑选姑娘时没有选择绿萝。不然要真是让这婆娘和他独处一室,天知道他会不会被这婆娘刺死。
“先生这次真是又立了大功了,这刺客伏诛,朕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朱厚照虽然荒唐放荡,但说到底还是一名封建君王,他最关注的自然是自己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