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摇了摇头道:“不急,现在时候还未到。诗会雅集最重要的就是氛围,我现在去了岂不是平白破坏了氛围。等过些时间,我再过去。”
虽然不知道谢慎是什么意思,唐伯虎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内阁大学士呢,相较之下他最多只是一个跑腿的。
“那唐某先过去照应一二。”
谢慎点了点头道:“自该如此。”
心中却想着这绿萝应该会禁不住诱惑,主动上钩吧?
......
......
文人多相轻,故而诗会雅集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醋意甚浓。
从这一点上看,读书人和娼妓并没有太多区别。
名,利二字,乃是禁锢众人的枷锁,谁也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故而当谢慎要在沧浪亭中举办诗会的消息传出后,几乎苏州府所有颇有名望的读书人都蜂拥而至。
那可是天子最重用的小阁老啊,若是能跟他老人家搭上话前程还愁吗?
什么苏州四才子,什么吴中三杰,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呃大比一场。
再加上这沧浪亭本就是宋时古园,那意境是一等一的。
在这等俊秀的园子里比拼诗文绝对是一种享受。
作为诗会的组织和主持者,唐伯虎自然是万千瞩目。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得知这位唐大才子已经被朝廷恢复了举人功名,功劳自然是小阁老的。
这让众人看向唐伯虎的目光更加殷切,这可是小阁老器重的人啊,要想让小阁老赏识自己便得想办法先让唐伯虎满意,唐伯虎满意了在小阁老面前美言几句,他们才有露脸的机会。
“伯虎兄,陈某的这首《登高怀古》作的如何?”
陈啸单手负在身后,眼神中满是得意。
今日他登上园中土山,在沧浪亭中远眺姑苏城,直是美不胜收。他一时兴起作出这首《登高怀古》来,越品越是满意。
唐伯虎沉吟了片刻点评道:“陈兄的这首诗十分大气,远山近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不过......”
陈啸本来十分得意,但听到唐伯虎一声不过后,面色登时黑了起来。
“不过,这首诗太过追求词藻的华丽,有些空洞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某了,哎呦,笑死了。”
众人听到如此诡异放荡的笑声纷纷侧目去看,见此刻捧腹大笑的是冯一伦冯公子,便不再困惑了。
这厮就是个酒囊饭袋,却整日跟在读书人身后厮混,妄图给自己增添名气。这样的纨绔子弟便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陈啸此刻连杀了冯一伦的心都有了。这厮竟然敢当众如此嘲讽他,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冯一伦,你笑什么?有本事你作出一首更好的啊!”
打蛇打七寸,在陈啸看来冯一伦最大的弱点便是没有才情了。或者说这厮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
“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老子干嘛要作诗跟你比?老子是作诗不如你,但不妨碍老子嘲笑你作的诗烂。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老子品鉴诗词的水平你这废物一辈子也赶不上!”
若论起喷人的水平,冯一伦自问是无人能敌的,一个小小的陈啸都敢跟他对喷,简直是自寻死路。
冯公子在姑苏城里那是横着走的人物,什么时候吃过亏?眼下他觉得被陈啸拂了面子,自然要狠狠打对方的脸,把场子找回来。
冯一伦一口一个老子,陈啸简直要气炸了。
他面色铁青,忍无可忍,索性撸起袖子冲上去暴打冯一伦。
冯公子正在骂娘,谁料陈啸的铁拳已经朝他面门砸来。
冯一伦避闪不及,被一记重拳砸中,直是砸弯了鼻子。
陈啸还不解气,一套右勾拳,左勾拳的组合拳打的冯一伦眼冒金星。
陈啸边打边骂道:“就你娘的话多,就你会喊老子?老子让你看看谁才是老子!”
一众士子直接傻了。
冯一伦骂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因为他只是个纨绔公子,根本就不能归到读书人的行列。
可陈啸可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大才子啊。平日里看他斯斯文文,满口道德文章,怎么现在一副地痞无赖小流氓的样子,难道他们都被陈啸斯文的外表骗了?
一些士子连忙上去拉陈啸,但陈啸已经打红了眼,如何会收手,又狠狠的踢了冯一伦屁股几脚。
“咳咳,两位切莫因为几句玩笑话伤了和气。”
唐伯虎无奈,只得亲自站出来拉架。
这陈啸也太没有气量了,冯一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犯得着和冯大少爷置气吗。
这样一来倒好,陈啸的斯文形象彻底毁了,而冯一伦冯公子却变成了受害者,还真是够滑稽的。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姓陈的,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别停啊。老子要看看你打死了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园子!”
此刻的冯一伦一脸淤青,眼角发乌,鼻子歪着别提多狼狈了。
这更让在场众人同情起他来,这个陈啸实在是太过分了。
难道他没有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陈啸被这一激,作势又要踹,连忙被众人拉住往后扯去。
而在这时,冯一伦却啐出一口痰来,射到了陈啸的脸上。
陈啸脸上被吐了一口痰,直接骂道:“姓冯的小杂种,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