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没好气的白了王守文一眼道:“守文兄总说一些晦气的话,什么养老,你见过十六岁就养老的状元郎吗?”
王守文摊开双手嘻嘻笑道:“我不就那么一说嘛。”
“你这几日在工部干的可还顺心?”
谢慎对王守文实在不怎么放心,遂开口问道。
王守文皱眉道:“拜令岳所赐,难得舒坦了。”
工部尚书虽然是正印堂官,但平日里管事的还多是侍郎。
徐贯官居工部左侍郎便是王守文的顶头上司,以他老人家的性子估计是不太看得惯这位公子哥的闲散性子。
王守文是屯田司主事,要说工作也不算很忙,闲散惯了被徐贯在身后拿着个小皮鞭抽着自然苦不堪言,抱怨两句也属正常。
“我那老泰山眼里揉不得沙子,守文兄好自为之吧。”
谢慎暗爽的笑道。
王守文佯怒道:“慎贤弟恁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我要向父亲大人进言几句,便说慎贤弟你还不忙,要加点担子。”
谢慎这才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是王守文的老爹,一时语噎。
“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两人就不要互相拆台了。”
“今晚好不容易落了空闲,要不要出去走走。”
王守文眼神中闪过一抹光彩,谢慎本能的警觉了起来。
这位可是流连花丛的老手,他口中的随便走走可不一般啊。
见谢慎这幅模样,王守文摆了摆手道:“算了,慎贤弟若是没有兴趣我便一人去了。”
谢慎笑骂道:“守文兄莫要激我,且说说看去哪里。”
谢慎现在新婚燕尔又是官身,流连花丛多有不便,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王守文又凑过身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这次不是去青楼楚馆,听说东城新开了一家歌馆,里面有不少西域来的胡女。这些胡女个个长袖善舞,倒是可以去看看。”
谢慎闻言直皱眉。
西域?这个名词最早见于汉,在唐代也偶有提用,大概指的就是安西都护府辖制区域。
可到了明代对西域一代控制力急剧减弱,不断收缩。现如今竟然连哈密都不能牢固控制,被一个吐鲁番蛮王闹的鸡飞狗跳。
西域这一概念遂变得模糊,具体范围很难划清。
“守文兄所说这西域胡姬是来自哪里?”
王守文嘿嘿笑道:“听说是哈密来的,马尚书前些时日不是帮着哈密人把吐鲁番杂兵打走了吗,这应该是那些哈密美姬见到我大明男儿英武,一路跟来的吧。”
谢慎当然不信这等漏洞百出的说辞。
哈密和吐鲁番在前线打的不可开交,女人哪里敢抛头露面。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出现哈密胡女跟着汉家儿郎班师回京的事情了。
谢慎估计这些胡女应该不是哈密人,即便是那也是早年间就内迁的,被投机者利用想趁着“大捷”美美的赚上一笔。
“哈密人?我看未必。”
谢慎气定神闲的模样叫王守文直着急:“慎贤弟不信亲自去看看不就行了。”
谢慎犹豫了片刻,叹声道:“那便去吧。”
这个年代没有电脑电视,娱乐资源实在匮乏,去听曲听戏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莫说是达官显贵,便是天子也是如此。
谢慎这些时日也确实绷得太紧,适当的放松放松也未尝不可。
只要不是去青楼楚馆,谢慎还是没有什么负罪感的。
二人说走就走,谢慎招来陈虎儿吩咐道:“去准备些银钱带上。”
这种西域歌姬打的就是猎奇的旗号,听曲看舞肯定不便宜。
二人出了府门坐上馆大门外。
王守文悠悠道:“慎贤弟你放轻松一点,又不是去逛青楼楚馆。”
谢慎摇了摇头道:“快走吧。”
二人进了歌馆自有侍应凑上前来。
“几位公子爷,是第一次来吧?快里面请。”
嗯,服务态度还不错但谢慎怎么觉着这么不舒服呢。
二人跟着他来到二层雅间,一个肤色稍黑的胡女便冲谢慎、王守文福了一福道:“奴家蓁蓁儿,见过两位公子。”
谢慎和王守文今夜穿的是便服,那胡女自然以为是哪个王公贵族之后,这便陪上小心将礼数做足。
只不过一个胡女以汉人的礼仪见礼,还是有些别扭的。
“姑娘便是那哈密胡姬了?”
王守文却是自来熟,一步上前攥住胡女的素手。
“哎呀!”
胡姬失声呼喊,弄得王守文一脸尴尬。
是谁说胡姬生性豪放的,怎么比汉家女子还娇羞。
不过那胡姬很快便平复了心情道:“公子莫要调戏奴家了,姑娘们都在屋里呢。”
谢慎这才明白原来这胡姬并不是歌姬,而是类似于青楼的鸨母,只不过这里不做卖身生意罢了。
王守文闹了一出乌龙,自是好不尴尬。遂摆手道:“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那胡女笑吟道:“不碍事。”
她说这话时一直盯着王守文腰间的钱袋,见其鼓鼓囊囊眼中直放光。
二人被胡女引着走到一处雅间前,谢慎便道:“我们不过是听听曲,为何要走这么远。”
那胡女掩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有个规矩,熟客靠外生客靠里。”
“一回生二回熟嘛。”
王守文抢在谢慎之前接道。
“奴家便不打搅二位了。”
胡女又福了一福,轻移莲步飘然走了。
谢慎这便和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