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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张谨言也没废话,从妹妹手里接过校服外套包裹的小猫,抱在怀里便朝停车场跑去。
怀中柔软无害的小身体,轻得像片羽毛。
晚上车少人少,张予川把车开得飞快,三十分钟不到他们就已经赶到了那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宠物医院。
张谨言把小猫带去诊室检查,结论是虽然伤口很深但重要脏器没有受损,马上进行止血与缝合还是来得及的,交费后小猫立刻被送进了宠物医院的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张谨言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便带着几分歉意对张予川道:“张总,您先开车回去吧,我们晚一点坐出租车回家。”
张予川摇摇头,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了,仿佛冰山融化在盛夏夜晚的暑气中一般,他眼角眉梢的线条都比平时柔软了许多:“我陪你。”
“但是……”张谨言试图拒绝。
“没有但是。”张予川打断,语气平和而坚定,“明天休假,晚一点回也没关系,让我陪你。”
“呃……”虽然场合不对,但张谨言还是感觉心脏被某种力量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一下。
波及到心尖,化作浅浅的一颤。
张谨言甩甩头,抛开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钱包,问张予川道:“张总,手术费刚才是您垫的吧?”
张予川眉心微微一皱:“算我的。”
“那怎么好意思……”张谨言神色略窘迫,“今天已经很麻烦您了。”
张予川用不容质疑的语气缓缓道:“猫是我最先发现的,我的猫,自然由我负责。”
“……”心脏接连遭遇暴击的张谨言默默收起了钱包,僵硬地挨着张予川坐下,两个人挨得这么近,倏忽而去的夜风似乎都染上了对方身体的热度。
又有爱心又有责任感,张总今天两米八!
不不不,这个说法简直都烂大街了,不如说……张总今天二十八厘米!
而且这种说法非常符合他喜欢性.骚挠的人物设定……
张谨言盯着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腹诽着。
张慎行把染了血的校服团了团拿在手里,挨着哥哥坐下。
张总你要不要顺便也对你的助理负责一下?别看我哥板着脸不说话但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敢肯定他已经被你帅得合不拢腿了!
知道小猫的伤势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两兄妹都放松了许多,两个思维非常跳脱的人无聊地盯着手术室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打发时间。
上个星期买的电动打蛋器怎么还不到,前天买的电动□□都到了,不都是电动系列的吗怎么速度差这么多……by张谨言
原来我哥和张总在一起的时候这么高冷,那张总一定不知道我哥其实是个□□焚身的小受了,好着急啊真是……by张慎行
巴拉拉魔仙能量,张总好感度激增魔法!by张谨言
可怜的张总,你对我哥滚烫柔软的内心一无所知!by张慎行
“……”张予川疲倦似的揉了揉眉心,转头望向两兄妹,用一种仿佛想要岔开话题的生硬语气问道,“你们在想什么?”
“我在想……”张谨言立刻把思维引回到正常方向,“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多喜欢虐待动物的变态?”
张予川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神色成谜。
“就是的啊!”张慎行义愤填膺地附和了起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也捡到过一只……不知道是猫是狗,应该也是被虐待,血肉模糊的比这个还惨,最后还没救回来,虐待它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张予川的身子微微一颤,瞳仁中迸发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记得啊……”张谨言叹了口气,“我还把自己的储蓄罐砸了,不过它伤得太厉害了,还没送到地方就死了。”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妹妹拎着一口袋从张谨言储蓄罐里倒出来的硬币,两兄妹呼哧呼哧地往最近的诊所跑。
依偎在张谨言怀里的那个小动物,一直轻声而断续地哼唧着,似乎是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忍受,又怕吵到张谨言一样,那小小的身体被血糊得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形态,身形长得很奇怪,有点儿像狗,又有点儿像猫,额头又有一块奇怪的凸起,像是角之类的东西……
但总之是四条腿一条尾巴,出现在城市里,又差不多是猫狗的大小,所以张谨言当时也没多想,死了之后还偷偷把那具小动物埋在小学后院的花圃里了,然而现在回忆起来,还真说不清当年埋起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不过最奇怪的其实是它的那双眼睛,黑得一眼望不见底,而且像通人性一样,充满了痛苦、祈求和悲伤,那强烈的感情流露和绝望中的人类毫无二致,几乎就差开口说话了。
也正是因为这临终的一瞥,没有救活那个垂死的小动物让当时年幼的张谨言很是歉疚自责,实实在在地难过了好几天……
“没关系的。”忽然,张予川清冷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随即是宽厚温暖的手掌覆在头顶的触感,“不用难过。”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张谨言怔了一下,他不安地躲了躲,低声辩解道:“难过倒是不至于。”
张予川覆在头顶的手力道又加大了一些,安慰小孩儿一样重重揉了一把道:“我觉得你难过。”
张谨言:……
有一种难过,叫总裁觉得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