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晨起,忽觉寒冷异常,便见弥岁端着汤婆子走了进来,锦瑟这才反应过来已是入了隆冬,也就是快到新年了。
“小姐何不再歇会?”釉质的汤婆子上散发着淡淡的温度,触及手心便觉得温润。
锦瑟一边汲取着汤婆子的温度,一边回到,“快过年了,有些事情要早些准备了,要不然到时候人家都回去过年了,可没人给我干活了。”锦瑟笑笑说到。
“是还在忙画堂的事吗?”弥岁歪了歪头问到。
“对啊,前段时间一直忙宇文长耀的事情,画堂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锦瑟目光有些失神的说到,画堂的事交给了宇文长极,锦瑟很久没去看过了。
“这下好了,二皇子的事情了结了,您也能空出好多时间了,尤其四皇子也走了,不用您再费心了。”弥岁点点头说到,“不过四皇子假死这件事......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弥岁感叹的说到。
思及当初锦瑟带着弥岁到了小院,弥岁看到活生生的宇文长渊,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大喊着“鬼!”宇文长渊也是一脑门子黑线。
好在锦瑟及时跟她解释了一番,否则估计这傻丫头就要去找黑狗血准备泼宇文长渊了。
“长渊想要自由而不是权力,离开皇宫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我只是帮了他一把而已。”锦瑟想想现在已经身处远方的宇文长渊,叹了口气说到。一晃八天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道宇文长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再有小半个月就是新年了,这几日宫里真是热闹得很,宫廷画师挨个宫里都派了人准备作画,锦瑟的玉华宫这天也来了人。
宫廷画师来了之后便被迎进了侧厅,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宫里的画师都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后宫那些妃子们恨不得供着他们。因为今年作画的画像有可能成为第二年皇上翻牌子的依据。
画的好些,被皇上看中的机会也就大些,所以她们都十分重视。而锦瑟这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弥岁下令要伺候好画师,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家小姐就值得拥有最好的,当然画像也要画的最漂亮。
这边吩咐了,那边弥岁就赶紧给锦瑟准备衣服首饰,因为想着是新年,于是弥岁便翻出来一件红色的小袄,边上镶着白色柔软的兔毛,红小袄上绣着金丝的牡丹,十分喜庆。
下身是一条厚厚的白裙,同样裙面上用红色的丝线绣了大朵的牡丹。
弥岁又拿过来一个有着银锁的璎珞给锦瑟戴到了脖子上,然后便把锦瑟按到了梳妆镜前,开始给她描眉绾发。
想着这是锦瑟及笄礼前最后一个属于豆蔻年华的新年,弥岁便给锦瑟绾了一个垂挂髻,选取了一个红色五朵花瓣的发饰插在了头发中央,又找了两根红色的丝带缠绕在了头发上,多余的部分便自然垂落在脸庞。
上好妆之后,望向镜中,看上去就跟一个活生生的年娃娃一样讨喜,跟这喜庆的新年倒是极为相配。
弥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扶着锦瑟便往门外走去。一推门,寒风呼啸着跑了进来,让锦瑟不禁拢了拢脖颈。
“小姐,你等会。”弥岁见状说到,赶紧走进门内取了件红色斗篷过来给锦瑟披上。
两个人这才又往前厅走去。
画师阮秀其实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这玉华宫里的主子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未来的公主殿下,就是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得罪,只能这么干巴巴的等下,然而当看到锦瑟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唇红齿白,艳若桃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一个春节的年娃娃一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让他瞬间便有了想提笔作画的念头。
待锦瑟走近,阮秀突然觉得这人怎么颇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当阮秀犹疑的时候,锦瑟反倒先认出了他,这不就是上次锦瑟去司画阁找宫廷画师画图纸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把自己错认为玉华宫宫女的那位画师吗?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锦瑟的身份,又是何等惊讶。
“好久不见,上次我们在司画阁见过的,玉华宫的小宫女。”锦瑟笑笑,提醒着他。
阮秀的双眸越瞪越大,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朴素的宫女竟然就是玉华宫的公主,还真是让他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公主殿下,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公主殿下多担待!”阮秀“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到。
“快请起。”锦瑟赶紧扶起阮秀,“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怪罪你。而且我现在还不是公主,不用对我行此大礼,也不用这么称呼我,叫我一声小姐就好。”
“锦瑟小姐?”阮秀试探的叫到,有些犹疑的看着她。
锦瑟笑着点点头。
看锦瑟真的没有丝毫怪罪的想法,阮秀这才安下心来,脸上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是说要作画吗?现在开始吧。”锦瑟想着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了,要在吃午膳之前画完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了。
阮秀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画具。
“您到一个地坐着就好,最好有光。”阮秀对站在一旁的锦瑟说到,手里不停的在捣鼓各种画笔。
锦瑟在房间里看了看,便挪过椅子坐到了窗子旁边,正好这会日头刚上来,还能透过窗子射进光来。
锦瑟端坐着,微微笑着看着阮秀,让阮秀不禁有些脸红,拿起画笔开始在画纸上作画。
“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