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万毓宁朝他伸出手,男人上前自然地握住,她颈部交错着十几二十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皮肉外翻,方晟轻揽住她的肩膀,话语里头有怒火在往外烧,“怎么回事!”
阿梅只得接过话来,“是许情深。”
“什么?”方晟眼皮明显轻跳,他知道许情深的脾气,她虽然不懦弱,但从来不会主动去挑衅伤害别人。如今万毓宁这幅样子,方晟不敢往下想,他握紧万毓宁的肩膀,朝正在处理伤口的医生问道,“有没有大碍?”
“肩膀处倒是还好,毕竟穿着衣服,但脖子这边划得很深,恐怕会留下疤痕。”
“什么?”万毓宁想去碰触,偏偏不敢动,“还会留疤?”
方晟轻拍着她的肩膀,“这种事以后再担心,只要身体没事就行。”
万毓宁伤成这样,万家那边自然是要惊动的,方晟心急如焚,只是不好表露,万毓宁的伤口还需处理,方晟抬眼朝阿梅使个眼色,让她出去。
两人来到走廊上,方晟往后一靠,后背抵着坚硬的墙壁,“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在担心许情深吧?”
“你最好不要有事隐瞒我。”
阿梅朝方晟望去,“我也只是听毓宁说了几句,但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方晟抿了下嘴角,扯出抹淡漠笑容,“你这么听她的话?”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呢?”
阿梅只觉心跳漏了一个节拍,她避开方晟的目光,压低了嗓音道,“流产的事,毓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切了许明川一根小指,想要挟许情深吃那种药,但是被许情深扎伤了。”
“那,许情深人呢?”方晟听到自己的嗓音颤抖出声。
“从三楼跳了下去,蒋远周来后把她带走了。”
方晟轻闭双眼,万毓宁这段日子都在家养伤,他也忙着制药厂那边的事,居然没想到派人盯着许家姐弟。
“方晟,这件事你可不能帮着许情深。”
方晟冷冷出声,“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万毓宁在里头喊着方晟的名字,男人面无表情走了进去,阿梅转身站到门口,看到方晟脸上的神色在看见万毓宁后瞬间柔和下来,他坐到她身侧,轻拉过她的手,“很痛吧?”
“我怕。”
“没事,我在你身边呢。”
阿梅轻眯下眼角,她知道方晟不简单,要不然的话,也不能轻易将两副面孔转变的如此自如。
星港医院。
许情深被送进病房,医生和护士都跟在身侧,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蒋远周先问了句躺着的许情深,“有哪痛得厉害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有大事,就是头晕想吐。”
“这个很正常,”旁边的医生接了话,“从三楼摔下,要不是遮阳雨篷够结实,许医生这会早就断手断脚了。”
许情深心里微松,对方还能开句玩笑,就说明不会有太大问题。
蒋远周朝她轻睨眼,“确定仔细检查过了?”
“蒋先生放心吧,许医生就是有些轻微脑震荡,还有手上和脚上挺大面基的挫伤,虽然没有断骨,但疼痛是骨挫伤最普遍的症状。”
许情深配合着轻动下,痛的立马拧起了眉头。
蒋远周目光落到许情深的脸上,悬着的心却始终不能放定,也许是她摔在他面前的那一幕太过深刻。当时看到那截断指时,蒋远周整个脑子一片空白,那样的血腥冲击着他,残酷而令人心痛如麻痹了一样。
他伸手轻撑下前额,然后朝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都出去吧。”
“是。”
许情深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我弟弟应该进手术室了吧?”
“是。”
“我们许家人,都倒了,”许情深轻摇下头,“真是流年不利啊。”
“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许情深言语间没有过多的激动,“你不是抓了那些人吗?问他们就行了。”
“我想听你说。”
她手臂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要烧起来似的,许情深眼里慢慢滋生出恨意,“你就不怕我夸大其词,冤枉了万毓宁?”
“不怕。”这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还能怎样夸大?
许情深盯着床边的男人,她其实不想多说,“万毓宁想要让我吃药,然后找好了两个男人要跟我欢好,我不同意,她就用明川逼我。我弟弟的手指就是刚割下来的,但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太悲惨的地步,所以我跳了下去。”
“那你就不怕摔死吗?”蒋远周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恼怒。
“我当然怕,摔死和摔不死有一半的几率,但我那时候想的是,摔死挺好的。如果不是你恰好出现,而我又没死,许明川的安危我还是要顾,我又该怎么办呢?”
蒋远周心里犹如压了块巨石般沉重,“那为什么还要跳?”
“不然呢?”她状似轻松,一声反问。
问题被丢回给蒋远周,他却回答不出来,男人轻闭眼帘,许情深看了眼门口,“等我弟弟手术做好后,我想去看看他。”
“好。”
蒋远周惊讶于她的冷静,至少,许情深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问了句许明川的情况,没有过多的哭诉和愤怒,即便她刚经历过生死,即便,她亲弟弟为此断了一根手指。
一直到晚上,老白才敲开病房门进来。
“蒋先生,许小姐,可以探望了。”
许情深毫无睡意,听到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