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靠向床头,看了眼时间,还早,才七点半。
这个点打过来,是来查岗的?
许情深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畔,她并未出声,等着万小姐先开口。
“远周,你在哪?”
许情深掀开被子,屋内暖气正好,舒服的很,“万小姐,蒋先生在洗澡。”
“许情深?”
“是我。”
电话那边没了动静,半晌后,这才听到万小姐开口,“怎么了,仁海的医药费付不起,又找到捷径了?”
许情深目光抬起看向前方,这个房间,宽敞到能在里面骑车健身,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住的那一间,狭仄、几乎没有落脚地。“万小姐,我自己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只想请你别再针对我了,有些事你逼得越紧,只会适得其反。”
“你们现在在哪?”万毓宁明显忍着口气。
“九龙苍。”
“不可能,”万毓宁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嘲讽,“你撒谎也要打听清楚才行,蒋远周绝对不可能让你住进九龙苍。”
“万小姐,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座机,我挂了。”许情深说完,挂断通话。
万毓宁披着一件外套从床上起来,她走到窗边,迫不及待翻出九龙苍的电话。
打过去时,正好老白进屋,他径自来到客厅,一手拿起白玉手柄的话筒,“喂。”
“老白?”
“是,万小姐。”
万毓宁屏息凝神,“蒋远周呢?”
“蒋先生还没起。”
“许情深是不是在这?”
老白默认了下来,万毓宁一手撑向窗台,心里咚咚直跳,“把她赶走。”
“万小姐,蒋先生给许小姐准备了些日用品……”
万毓宁顿觉整颗心往下沉,“他还要让她住在这?”
老白又不说话了,万毓宁一把将窗户推开,冷风推挤着往屋里跑,她冻得浑身哆嗦,却顿时明白了许情深昨晚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她针对她是因为蒋远周的话,那好办。
一个许情深,就这么把蒋远周拿下了?
万毓宁怎么都接受不了。
九龙苍。
许情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抿着嘴角看向走出来的男人,蒋远周一手擦拭着湿发,“醒了。”
“刚才万小姐来电话了。”
“是吗?”蒋远周来到床前。
“我给接了。”许情深坦然。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一双腿上,“你没问过我,就接了我的电话?”
许情深抬起纤细的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她侧首微笑,“对啊,我故意的,怎么了?”她轻咬唇瓣,齿尖磨着下嘴唇,眼睛眯了眯,“蒋先生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蒋远周一笑,弯下腰坐向床沿,手掌抚向许情深的膝盖,“我今天不去医院,让老白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
“你的车还没修好,自己去车库里挑一辆吧。”
许情深轻摇头,“我已经够招摇了,不想变成炫耀。”
她不着痕迹拨开蒋远周的手,“再不洗漱,我就要迟到了。”
男人起身走向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去了趟书房,他掐准了时间,走出书房门时正好许情深也出来。
两人一道下楼,老白上前打过招呼,“蒋先生,万小姐方才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
“她问,许小姐是不是在这。”
蒋远周眉眼未动,薄唇轻启,“知道了。”
许情深用过早餐后去了医院,她换上白大褂,准备去看看周雨梅的情况。
病房内,周雨梅的丈夫和女儿都在,一边还在商量着医药费的事,“那医生太年轻了,一看就好吓唬,把你撞成那样,不能便宜了她!”
“就是,妈,你看你吃了多少苦。”
许情深拿了单子来到病房,一边翻看,一边头也不抬说道,“听说你们要加大用药量?”
“那是当然,”中年男子起身,满脸凶狠,“而且还要用最好的药,快点开药!”
许情深眉眼一挑,目光直接逼向男人,“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如果不了解星港的话,可以让你女儿上官网查查。这几天全部的费用已经超出了保险额范围,你要加药是吗?可以啊,但那些用量,我会让护士守在这看到她吊完为止!你别以为多开了药,多的这些费用就能折算成现金给你,你真是想多了。”
男人嘴角轻搐,唇瓣动了几下都没能张开嘴。
许情深将单子往床头柜上一拍,冲着病床上的女人道,“是药三分毒,身体是你自己的,该好好看清楚了,到时候的赔偿款会直接到你手里,防着点吧。”
“你——”男人一手指向许情深,“你怎么说话的?”
许情深下巴轻扬,目光凛冽而无畏,“行了,病人需要休息,安静点。”
说完,她就这么走出去了。
男人结结巴巴半天,毕竟心思不纯,别看许情深年轻,却当真是一个眼神就把他震慑住了。
回到门诊室,有病人三三两两来看诊,许情深也开始忙碌起来。
快到下班时候,许情深空闲下来,她伸手揉了揉肩膀,却一下按在了锁骨处。
她痛得嘶了一声,忘了那儿还有蒋远周昨晚掐出来的痕迹,这位蒋先生有个毛病,就是手重。
早上洗澡的时候她就看见了,许情深将扎起的头发散下来,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昨晚的画面,零碎,却很快被她拼凑在一起,形成了激荡惊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