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自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苦熬多年,终于出头的吕氏婕妤了。
而今晚的永乐帝,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菁华宫,他亲自为张玲珑解下那高贵的牡丹头……
第二日。
朱瞻基北行的马车,已经在卿鸾殿外,等候二红姑娘多时。
可她还在与贤妃娘娘辞行。
“怎么,红儿,不是说,再也不理皇太孙了么?怎么这就来跟我辞行啦?”
贤妃娘娘今天梳着歪歪的“堕马髻”,显得很妩媚,似乎永乐帝已经第一时间告诉她,这次依然是她伴驾北征,所以心情高兴,特意让芙蕖梳了这么个应景的发型。
可是,此刻,贤妃的这个打趣让姚清华有点窘了。
她也觉得自己转变得挺快的。
原本她决定和朱瞻基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给皇上请命。
而且请命理由,居然是带二红再回北京捉蛐蛐。
虽然她当时不在场,但是,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姚清华还是有些小小感动的。
要知道朱瞻基虽然才12岁,但从小跟在朱棣身边,早已经变得很敏感,早熟。
“再回北京捉蛐蛐”这些天真之语是不应该出自他的口中,更不应该出现在他和皇爷爷的对话中。
毕竟他已深知,自己作为父母押在皇爷爷身上最关键最重要的一颗的棋子,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太子,太子妃位置不保,整个太子家族的命运都将覆灭。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对皇爷爷请命,所以,姚清华心疼这位皇室小帅哥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样一位容易被感动的人,只要帅哥稍微对我一点好,我就无法拒绝了。”
姚清华在心里对自己投降了。
原本她还想,到了出发就装肚子疼,好好作弄一下这多情的皇太孙,但是昨天晚上,姚清华早已整装待发,生怕今天的行程有变呢。
此时,贤妃娘娘见眼前的二红姑娘那迫不及待成行的样子,也顾不得不打趣她了,连忙握了姚清华的手,把一条浅绿的裙子送到她手里。
“这条凤尾裙是我入宫时最爱穿的,我听皇上说,你们要过了秋天才回来。北京那边,到了夏季,也很热,这条裙子,最妙的就是穿着很清爽。”
权妍儿眼睛忽然红了,“红儿,你这一去北京,我不日将去漠北,人海两茫茫,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何日再见。”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留着个念想吧,以后,你要是见了这裙子,就犹如见到我呢。”权妍儿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姚清华赶紧接过裙子,只见这裙子用绸缎裁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每条都绣以花鸟图案,另在两畔镶以金线,碎逗成裙,展开一看,就像凤凰的尾巴一样五彩缤纷,所以叫做“凤尾裙”。
“好漂亮的裙子。”可是,姚清华捧着这漂亮的裙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隐隐觉得权贤妃的话里有种不祥的悲声。
她努力让这场别离变得轻松,喜气,便故意说道:“娘娘这两次伴驾的恩宠还不够让人羡慕的么?怎么还哭鼻子,想要第三次伴驾啊?”
“其实,我知道,这一次,我该主动请求不再伴驾。可是我心里有一个问题始终忍不住要问出去,平日在宫里害怕牵连了人,也根本没有勇气,怕想要的答案事与愿违。总想着出去了,天高海阔,或许便没有顾忌了。”贤妃娘娘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似乎想到了很远的地方。
“娘娘,你想问,皇上在皇后和你之间,更爱谁吧?娘娘,恕我说句不敬的话,你何苦和死人争宠呢?”
姚清华正想再开解一下贤妃,可殿外,急待成行的朱瞻基马车已经扬鞭了,姚清华丢下这句话只好匆匆告辞。
马车出了皇宫,向着北京飞奔。
啊,北京,我又回来了。
姚清华大喊一声,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南京,她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也不知道,贤妃娘娘到底会不会那么傻,去亲口问皇上。”
权妍儿在宫中的宠爱已经是令人羡慕了,可是她却如此不知足,居然与死人争一个输赢,如果不是天生善妒,那么一定是用情至深。
因为只有爱的越多,所以才会要求对方回报以同样或者更多的爱。
可是,痴情的权妍儿,如果能够参透,皇上对皇后的所有深情之举,其实都有着他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就不会想到与那尚在凤藻宫尸骨未寒的皇后争短长了。
永乐八年七月,权妃随侍成祖朱棣北征的队伍终于抵达蒙古。太子朱高炽再次被皇帝委以监国重任。
虽然上一次北巡监国,胖太子朱高炽被告密信弄得被皇上禁足,但一年多来,经过彭城伯夫人,太子妃等人的多方斡旋,甚至还有孙灵微的加分,成功让朱棣打消疑虑,再次启用太子。
朱棣率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在斡难河畔大破本雅失里大军,最后本雅失里仅以七骑西逃。
明军获得第一场胜利后,权妃的美妙箫声一时传遍千里草原,这使征尘仆仆的朱棣心旷神怡,精神倍增。
同权贤妃一道随行的吕宁妃,四十多岁,虽然已经同是妃位,但她深知自己此行职责,一路服侍贤妃娘娘也精心竭力,就像照顾自己女儿一样。
为了让身体纤弱的贤妃娘娘能够有更好的体力,为皇帝伴驾之余还能吹箫,吕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