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做卑鄙无耻下流的事,但绝不能做卑鄙无耻下流的人,脸可以不要,傲骨不可弃!
她可以不做人,但也绝不是狗!
她不跪!
戾气丛生的威压逼得她牙关发颤,因为倔强站立而浑身骨骼都在作响,胸腔内的心脏狂跳,可这红裙如妖的少女依旧双目明澈,决然而立!
苏建仁和靳非凡趴在地上躲爆炸时的热浪,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惊愕地瞧见那个红裙少女明明只是稍显漂亮的面容,因那双深邃清亮的水眸,此刻熊熊燃起的坚定之意,如舜华盛放,美得直逼人眼。
靳非凡眼冒金星:“老乡好帅!”
苏建仁瞪目结舌,“萧萧命重要喂!”
最后一缕尘烟被威压撕碎消弭,萧仙瞅见那面塌了的墙后,比这间石室宽阔上几十倍的半圆形空间便出现在她眼前。
一群顶着一头乌黑爆炸头的家伙有老有少,似乎站得离那面墙过近,通通被火瞟成了一张张黑得夜里走路都会被人踩撞的脸,正朝着自己怒目而视。
但令萧仙惊叹的却是这些人的体质之强悍,连石墙都被火药炸毁,而这些人居然只是一身狼狈……
简直变态啊!
而方才霸道的威压,便是前方那一脸漆黑如碳,胡须只余几根贴着下巴的焦丝的老头所为。
这个老头被火药炸得浑身污浊,似乎被方才的爆炸激怒,又因为萧仙这不过二阶的蝼蚁都敢于倔强抵抗威压,绝不朝他屈膝而恼羞成怒,眼神阴狠如冰:“今日你这小兔崽子跪不跪都得死!”
“这个老王八!”萧仙心中一声恶狠狠的唾骂,已经将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她虽无意中炸墙波及到了这老头,但她怎么知道这阴森森的古墓里还会有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非要早不站晚不站偏偏到她炸门寻出路的时候站在墙后。
这老头如今还这么老当益壮中气十足的,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可这老头第一次的威压,是要让她惶恐畏惧。
第二次加重威压,是要不愿屈服她跪下,将自己的卑微弱小永远铭记于心,让她从今往后再无敢与强者一战的勇气。
然而此刻威压再次重叠而下,是——要她的命!
萧仙几乎张口就要召唤出秃毛乌鸦占敖来,却忽地看眼眼前有浓墨淡勾粗描似的影子悠然飘过,周身的压迫感便如一场梦魇般瞬间消弭于无形。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方才的危机感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萧仙一愣,心中疑惑,“怎么回事?看老王八这架势今天不弄死我也不像会罢休啊。”
她欲眨一眨眼,睁开之时却见一人正立于她身侧。
她几乎一瞬间就目瞪口呆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有人说,时光会赋予人一种从容优雅,如果这句话是正确的,那么他一定拥有。
是的,不是超凡脱俗的仙人之气,也不是凌然傲气,更不是温润如玉,而是一种时光阅历所赋予他的沉稳睿智,一种阅尽千帆的自信坦然。
三千乌丝以雕莲乌木半束,余下发如上好浓墨自他身后泼洒而下,衣如墨色渲染勾勒,暗灰莲纹卷成层叠轻浪攀于他衣衫边缘,身如芝兰玉树,姿如君临苍生。
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俊美却绝无小白脸之感的面容几乎无可挑剔,他面部轮廓不过于柔和,也不会显得冷硬,肤色不是女子般的白皙,而是健康的麦色,剑一般英气而极具男子味的眉挑画似地入鬓,细长的凤眼弧度美好,碧空如洗的绿眸比祖母绿还要深邃清澈,似乎能迷卷人心,鼻梁如玉高挺笔直,桃花般淡绯色的唇优雅地上挑着,那迷似的笑意一刹那映入萧仙眼帘。
俊美无双,与一开始遇见的那个白衣青年和白莲大不相同,那两人可称之为美,此人只能称之为俊美,那份自骨血中散发出的男人味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关键是此刻这人挡在自己身前,虽然不知他因何出手相助,但她不得不说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女子天生崇拜保护者的心理。
好男人好帅不知道脱了身材……
呸!
是好眼熟!
萧仙默默在心里暗自呸了自己一口唾沫,暗自唾弃自己真是三十几年没碰过男人憋疯了,下流。
她也无法去解释为何白衣青年也曾出手相助却让她莫名不想接触,或许看一个人顺不顺眼,也是一种王八对绿豆的事。
“又见面了,丫头。”这人碧绿清眸悠悠停在红裙少女身上,声音低沉而带着淡淡的清澈感,不是碎玉之声,而是一种极富磁性的诱惑之声,他右手伸起,修长如玉的指尖一朵墨色的剔透莲花魔气氤氲。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面容,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偏偏有一双让她极难忘怀的碧色眸子。
萧仙大惊失色,指向对方的纤细食指一抖,“是你!”
天狼佣兵团公告前那个扮老头被她叫爹的家伙。
“这臭丫头是你的手下?”那为首的爆炸头老头顿时恍然大悟似的冷哼一声,怒瞪浑浊老眼,手中幽蓝水光霍然而起,直接朝着那红裙少女击去,“那就更该死!”
浓郁的水元素之息看似只是一团水汽十分柔和,实则冰凉刺骨,又锋利如刃,直直朝着她迎面压来!
萧仙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那绝世青年菱角分明的唇角浅浅一挑,苍绿如水的眼眸淡淡一扫那水元素之息,那方的一切巫法便如云烟一般消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