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鸢将那根银针抽了出来,放到鼻尖嗅了嗅,微微颦了颦眉,举步朝那条巷弄走进去。
她沿着两米多宽的巷弄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了岔道口前,一道人影又从她左侧的巷弄里一闪而逝。她继续抬步左拐而去。
刚走到左边巷弄的尽头,就闻身后有轻轻的落地声,她转过身来,就见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正双目冷冷地盯着她看,抬手便朝她的面门袭了过来!
凤九鸢双臂张开,身子往后一仰,堪堪避了过去,与他过起招来。
一看便知,黑衣人的修为已达到筑基中期,身手敏捷,却并未招招切其要害,可见,他并未有意夺取她的性命。
几个回合后,黑衣人手掌一抬,祭出一把殷红色的弩来,对准凤九鸢的额心,嗖的一声,弩箭带着凛冽的罡风射了过去,速度快得凤九鸢根本就无从躲闪!
她睁大眼来一个纵身,弩箭划过她白皙的额际,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
紧接着,那黑衣人眨眼间便来到了凤九鸢的近前,指尖带着风一般封住了她的穴位,将她定在了原地。
凤九鸢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她双脚才刚落地,欲接招的手才刚伸出去,便僵在半空中无法动弹了。
弓弩被黑衣人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腰带里,看了凤九鸢一眼,便欲伸手进入她的储物戒中。
凤九鸢黑溜溜的瞳眸转向他,“邯幽子!”
黑衣人明显一惊,手上的动作滞了滞,凤九鸢见此,继续道:“你以为你这样盗走你的凤首箜篌与我的骨琴,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除非你杀死我,否则,我一旦回了欧阳府,你以后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黑衣人放下手来,将脸上的黑纱摘了下来,眯了眯冰冷的双目道:“你怎会知道是我?”又怎会知道他想要她的骨琴?
“是你常用的熏香暴露了你的身份。”
“熏香?”黑衣人抬起袖子来嗅了嗅,眼中闪烁了一下,“怎么可能,出门之前我净了身,这身衣衫根本未熏过香!”
“是你的针。”凤九鸢不温不火道。
“针?!”邯幽子心中惊疑。银针是他常年携带在身的不错,可一根针如此细小,怎么可能嗅出上面有熏香的味道?况他只与面前这女子在今日的仙音赛中打过交道,短短时间居然就能将他身上的气味记得清清楚楚,还从一根针上辨了出来……这个女子,不可小觑!
她说得不错,除非杀了她,否则一旦她回到欧阳府,恐怕他与大哥乃至整个家族往后的日子都将不得安宁,欧阳府,哪儿是他们这种小家族得罪得起的?
可杀了她,用她的骨琴与欧阳府三夫人作交换去换取宝灵白竹果却是万万不能的,一旦欧阳府有人发现骨琴在欧阳府三夫人或三小姐手中,必然又会深究下去,到时候欧阳府三夫人当然不会为此而包庇他,还真是进退维谷。
虽说巷子里一片漆黑,看不清邯幽子脸上的表情,凤九鸢却能隐隐感受到他心中的举棋不定。她轻轻一笑道:“其实我在今日仙音赛结束后,我就打算将凤首箜篌还给邯先生的,没想到邯先生却迫不及待地亲自来取了。”
邯幽子略有诧异,疑心道:“哼,你是在哄我开心吧?我邯家的传家之宝可不是一般的物什,你怎么可能轻易还给我?若是想还,又何必要去?”
“信不信由你。但我得说清楚一点,你的凤首箜篌不是我要来的,而是你打赌输给我的,两者意义不一样,可别弄混了!你是想强取还是想我主动还给你,选一样,若是不相信我,大可强取,不过后果自负!”看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巷弄左侧的屋顶上,那身影,除了阎罗大人还能有谁?
凤九鸢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反正现在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我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盯着凤九鸢揣度了许久,邯幽子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将凤首箜篌还给我?”
“我话算话。不过你得先解了我的穴!”
犹移了一会儿,邯幽子抬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凤九鸢扭了扭酸痛的手臂和腰,邯幽子朝她伸出手道:“凤首箜篌!”
“还给你可以,除非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赢取我的骨琴?”
“你怎会知道我在仙音赛上与你打赌,是为了你的骨琴?”
“呵!”凤九鸢点点自己的脑子,“因为我聪明啊!”
屋顶上的黑影暗自发笑,不动声色并好整以暇地远远看着。
见邯幽子不肯开口,凤九鸢道:“我知道是欧阳府三夫人与三小姐叫你与我打的赌,所以你根本不用隐瞒。我只想知道是什么竟能让你用祖传的凤首箜篌来做赌注,这件事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显然,邯幽子又没想到她竟会猜到这么多,既然如此,也就无可隐瞒了。“实不相瞒,是家兄,患了一种罕见的疾病,曾请过一位神医来看,说必须得用千年宝灵白竹果来做药引方能治愈。这些年来,我寻遍大江南北,一直无果。也是最近才得知欧阳府三老爷手中有此灵果,便去斗胆拜访,谁知欧阳府三夫人开出的条件竟是你的骨琴,并设计想让我借此次仙音赛的机会将你的骨琴拿到手。我也是没办法!”
原来是另有隐情,凤九鸢低眸稍思,沉吟道:“千年宝灵白竹果……三夫人的话你也敢信?你就不怕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