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位一挂关或飞!”双手在空中绕上一圈,地上的十几颗石子跟着飞了起来,顺着她的乘风翻起腾上空中,手掌看似柔柔一挥,那一群石子便唰地飞向织云树上满冠的花朵,瞬间大片花瓣飘飘而下,美不胜收。
身子刚落地便见远处一袭身影飞至,她一伸手,接住几颗从树上落下的石子跑过去,“师父!”
她以为丹宗第一句话便是要问她棋局破得如何了,却没想丹宗道:“待会儿若是有女子来问,你便说为师不在。”
“啊?”凤九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去看丹宗时,丹宗已经入了自己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师父搞什么?”正疑惑间,又一袭身影自空中飞来。
凤九鸢看向来人,一袭素衣如水如雾,螓首蛾眉,领如蝤蛴,面目清冷,气息若仙,看得她一时呆住了。
女子落地,启唇问正对着她发呆的凤九鸢道:“你便是寒璟真君新收的徒儿?”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半丝情绪。
凤九鸢点了点头,“您是?”心道,难道说方才师父所说的女子便是她?
“本君瑶坛,你师父在哪儿?”
瑶坛……她便是瑶坛真君?
凤九鸢心中很是激动,这便是师父不顾自身性命也要为其逆天改命,结果害得自己修为大损还白了头的女子?
见凤九鸢满目崇拜,好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瑶坛真君又重复了一遍,“本君问你,你师父寒璟真君在哪儿?”
凤九鸢回过神来,“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不在。”
瑶坛真君忽然一笑,“老人家?”回味完这三个字,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容不再,“是他教你如是回答的吧?”
凤九鸢连忙摇头,然而下一刻,一阵劲风自瑶坛真君手中挥出,丹宗的房门“啪”的一声便被打开了,里头,丹宗正端身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本古籍看。
风吹进去,吹得他衣襟翻飞,铜烛台纷纷倒地,桌面上一片狼藉。
他抬头看向门口的瑶坛真君,面上古井无波。
“寒璟真君,你躲着本君算什么意思?”瑶坛真君气势摄人。
丹宗站起身来,“本君没有躲着你。”
“那你跑什么?!”瑶坛真君语气中带着威逼走了进去。
“因为本君不知你追着本君不放究竟要作甚。”
瑶坛真君蛾眉微竖,“本君何时追着你不放了?我找你是为了正事!”
丹宗松了口气,好奇道:“你找我会有何正事?”心道,不是为了霁涯之事便好。
“听说魔族护法魍姬大半月前从鬼府里逃了出来,现在五界都在通缉,南斗真君应该告诉过你她现在身在何处,可是我问他他却不说,我只好来问你了!”
魍姬?凤九鸢听到这个名字,心内一震,侧耳认真倾听。
丹宗挑了挑眉,南斗真君那个家伙,他何时告诉过他魍姬的下落了?
“魍姬的下落我并不知晓。”
瑶坛真君蹙眉道:“你没骗我?”
“信不信由你。”
瑶坛真君盯了他一会儿,转身便要离去,丹宗却伸手挽留道:“等等!”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瑶坛真君停了下来,看她的脸色,她似乎不太愿意。
“一个霁涯曾想带你去,却一直没有机会带你去的地方。”
瑶坛真君面色微动,不太敢相信,“你说霁涯?”
“对。”他走上前去,出了房门下了石级,袖袍轻扬,人便飞出了穿影宫的小山,背对着夕阳而去。瑶坛真君见状,好看的兰花指轻轻往身侧一拂,跟了上去。
凤九鸢仰头望了这两人离去的影子许久才回过神来,那一对飘飞在夕阳下的身影,着实美得令人难忘。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师父愿为一人不惜性命逆天改命,必定是深爱着的吧?可瑶坛真君对他似乎……还有那个霁涯,会是谁呢?
无极山东面的群山瀑布里,丹宗带着瑶坛真君飞落到一处极为宽阔的瀑布下,瀑布前的一大片平地上,遍地嫩草,到处都是长满雪白花苞的一人多高的雪桑树。夕阳落幕,一弯彩虹架在瀑布上,照得水如霓虹。
瑶坛真君朝四面扫了一眼,景色不过尔尔,还不如她的落霞峰美。
“霁涯想带我来这儿看什么?”她问道。
丹宗抬起食指来轻轻放在唇前,示意她别说话。没过多久,当最后一丝夕阳燃尽,最后一点亮光褪去,瀑布下的深潭里渐渐冒起一颗颗幽绿的光点来,当光点飘飞出来,蔓延过一棵棵雪桑树的头顶,那一朵朵雪白硕大的花苞便相继绽放了……
瑶坛真君跟着丹宗转过身,看向此时的美景。这仍然没能打动瑶坛真君,直到一只只比豌豆花稍大的仙鹤从花苞内飞出来,她才终于动容了。
那些仙鹤的羽毛散着微光,挥舞着双翅以优美的身姿在空中成群结伴地追逐着那些幽绿的亮光,时不时地飞过瑶坛真君的头顶,甚至有一些还停歇在了她的手心里。
“是鹤灵鸟。”瑶坛真君喃喃道,眼底掩藏着惊艳。
鹤灵鸟乃是一种脆弱而敏感的灵鸟,生来便没有安全感,喜欢栖于花苞之中,昼眠夜嬉。瑶坛真君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听说过太多关于鹤灵鸟的传说,在走上仙道之前便执着于寻找这种鸟类,过于喜爱,却一直无果。
丹宗负手望着这群可爱的生灵,静默地陪在一旁,这样便好。
霁涯真君仙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