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门内传出一声怒喝。
这下子连莱因斯都闻到了那浓郁的血腥味,他讶异地挑起眉毛,显然也没想到这次战况这么激烈,响亮的声音一下子弱了几分,“你受伤了?”
里面一声压抑的闷哼,“该死……是,我受伤了。过几天我会去找你说清楚的”
莱因斯觉得无趣,落在宁衡身上的目光夹杂着警告和威胁,摄人的气势深深压迫着他,“那我就先走了。”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眼背后的房门,房门前的人笔直地站立在原地,一动未动,精致的侧脸像是一个大师雕琢出的雕塑,“你倒是养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呵,还挺伶牙俐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想起自己那原本送给塞西莉亚,又被送回的小家伙,暗处的神情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门内楚遥听清了莱因斯的话,凉凉地提醒他道,“我的人,容不得你在这里评价。”
又是一声冷笑,莱因斯觉得自己今天过来就是找气受的,他早就该想到,塞西莉亚在每个方面都不甘示弱,和他一样都要抢占上风,就连说话,他们也要互相堵着对方。
宁衡听到楚遥的声音,原本悬着为她担忧的心放下了半截。他知道对方很强大,自己没有担心的必要,可是闻到空气中的粘稠的血腥味,他的心就莫名地揪了起来。
一声清脆而又微弱的响动从门锁处发出,宁衡盯着门把手,再次伸手旋转,门应声而开。
她的头发湿答答地滴着水,垂在胸前,身上罕见地没有穿着华丽的礼服,而是松垮地披着一件浴衣。她背对着她不知低头在做些什么,不时地倒吸一口凉气,嘴里不住地抱怨着,“那些该死的血猎!”
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有几道伤口,没有她的同意,宁衡没敢走到她的面前一探究竟,不过心里确实了对她受伤的猜测。
普通的武器对吸血鬼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他们有着天生的优势和极强的治愈能力,唯一的弱点就是惧怕银质的武器。她的伤口细长,切口平滑,能让她受伤的,想必是银质刀具。
“是银质匕首?”他从血族的书籍中了解过,血猎对付吸血鬼的一招就是银质匕首,几乎是必须携带的武器。
她的动作顿了顿,半响后摇了摇头,语气充满着不屑,“怎么可能。”她甩了甩头发,转过身来,“那种东西对我来说不足为惧,只不过好起来比较慢而已。”
她转过来后,那血味几乎是要扑面而来。
烛火中,角落寒光一闪,他往那处望去,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物体滚落在地。
银质的子弹?
不会错了,弹头出涂上了银,穿透力强悍的子弹如果被打入血族体内,几乎是巨大的灾难。
接触到银的皮肤会被腐蚀,他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取出子弹的。
“殿下,您应该告诉我,让我来帮你的。”她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样子斜勾着唇角,他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手,停在她腹部前几寸的距离处。
楚遥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伤口,注意到他刚才落在角落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是瞒不过他了,漫不经心地解释,“也没多大事情,小小的子弹而已。”
他的手没有继续往前伸,而是方向一转,直接拉起她的右手。不出意外地看到她右手的几个指头都被腐蚀了一层表皮,伤口边缘卷起了焦黑色的皮肉。“真的没有多大事情吗?”他牵着她走到子弹的位置,弯腰作势要捡起子弹,来看看它究竟有没有威力。
楚遥急忙阻止他,“不要去拿!”
宁衡抬起来,突然笑起来,“所以,这个谎话连殿下自己都不相信呢。”他屈膝,单膝跪下,虔诚地拉起她的手,在受伤的每一个指尖怜爱地亲吻。
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楚遥一愣,但很快了然,她明白了过来,笃定地问道,“你生气了?还是……担心我?”她缓缓蹲下身子,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的大腿从浴衣的高叉处露了出来,完好的左手正好落在他脸上。
“我好累,想要休息了。”她闭上眼睛,感觉十分疲惫。已经上百年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关心过她了,不管他现在是真是假,至少他敢靠近她。
父亲和母亲外出游玩,将家族的事务交给了她,强硬的外表之下,她始终有软弱的一面。
女主和男主就是在这种互相侵略和征服的畅快之意中弥补了强硬外表下的空缺。
她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这次血猎胆敢闯入血族禁地,全因为他们当中出现了叛徒,被血猎俘获后,竟然因为折磨不惜放弃身为血族的尊严而交代血族密党所在。
而且,他们血猎竟然将子弹涂银,还沾上属于光明的圣水。
黑暗与光明,向来水火不容。
可自从他们这一代血族开始,已经不再如以前那些古老的吸血鬼一样直接吸食人血迫害人类了,他们只是安分守己地活在自己的领地中,饲养着自己的血仆来供给食物。
个别血族会隐藏身份去人类中生活一段时间,但也谨记着密党的戒律,绝不让人类发现身份。
他们也渴望人间烟火,但血猎们控诉的种种罪状,分明不是他们做出来的,那些吸血鬼是他们当中的败类。
本来他们只想处理掉那些背叛血族的吸血鬼,没想到他们为了苟且偷生竟然不惜泄露杀害同胞的方法。
为什么,生为血族,就一定是被世人认为是邪恶的生物?
要知道,上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