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苏培盛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完才摇头:“圣上去的突然,并未留下什么话,只是,圣上身上还好的时候,曾说过,要将这个令牌交给皇上。”
说着,颤颤巍巍的拿出个令牌递给乾隆:“这是粘杆处的令牌,现在粘杆处的领头人是奴才,皇上要换新的领头人,就将这令牌赏赐下去即可。”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册子给乾隆看:“这是粘杆处的名册,皇上想召见哪个就能召见哪个。”
乾隆随手翻看了一下,竟然在最后发现了个眼熟的名字,忍不住挑眉:“青瓷,青果,青叶?一个贵妃而已,身边竟然放了三个粘杆处的人?”
“圣上当初说,娴贵妃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苏培盛说了这一句,就没再开口了,他心里对乾隆是略有些怨恨的,若非是他要将娴贵妃带出京,圣上出事儿的时候,只要娴贵妃一杯茶水,说不定圣上就能无恙了,可偏偏,娴贵妃当时不在京城,也没来得及。
“是吗?”乾隆想到之前茉雅奇在王府的时候弄的那个什么天书,心里对这说法也有几分相信,可并不很当回事儿,他自己才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好吗?要不然,怎么能当上皇上?他是真龙天子,什么妖魔鬼怪的,在他面前都是没用的。什么大福气,他说她有福气,她就能有,他说不能有,她也就是个没福气的。
这种飘渺的东西,太说不准了,也说不定她这些年已经将福气给耗完了?
“你先回去歇着吧,朕知道你伺候汗阿玛一辈子,最是忠心,回头朕会送你出宫荣养。”乾隆摆摆手,示意苏培盛退下。苏培盛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伸手将怀里的鼻烟壶拿出来,一边摸一边掉泪。
圣上啊,老奴伺候了您一辈子,这辈子除了会伺候您,别的就什么都不会干了,您留下老奴一个人,老奴可怎么活?
“就你吧,以后你就伺候本皇子梳洗。”
“苏培盛,书房就交给你打理,以后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进出。”
“你个老货,是不是又将朕的点心给偷出去吃了?你知道凉了不让朕吃,自己怎么就不想着凉了吃了要闹肚子的?”
“你啊,这辈子也就朕不嫌弃你蠢笨了。”
“哎,你这出宫两天,朕都不习惯了,新来的小太监都不知道朕喝茶要几分热的。这回头你老了,谁来伺候朕呢?”
圣上啊,您且慢慢走,老奴这就下来陪您。一只手捏着那鼻烟壶,另一只手拿了几块金锭子,他一个老太监,无儿无女的,留着这些东西给谁呢?
“皇上,苏谙达……没了。”天色黑沉下来,临近晚膳,有小太监来送饭,叫了几声不见应,又听不见动静,生怕出事儿,忙叫了人过来,撞开了门,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老太监,已经是没了气息。
乾隆略愣了愣,叹口气:“他倒是个忠心的。”
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好安葬了吧,就将他葬在汗阿玛墓后,也不用立碑,全了他的心思,让他先去继续伺候汗阿玛去吧。”
宫里没了个太监这事儿,并不算是很重要,至少,茉雅奇就一直不知道。她一直有些焦虑,生怕乾隆忽然想起了粘杆处的存在,忽然要将人都召集起来。
她一个小小的贵妃,当初还只是个侧福晋,身边就能要了三个粘杆处的人,乾隆只要脑袋没坏掉,就一定会觉得她是有问题的。
可从年底等到新年过去,茉雅奇都不觉得乾隆对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对,还是和以往一样,甚至,好像连之前的那两枚药丸和一把手~枪都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再没提起来过。
茉雅奇心大,时间一长,她就觉得,乾隆大约也是个脑补帝,说不定已经自己主动将事情给脑补完成了,她什么都不用说,乾隆才更不会怀疑什么。
于是,自己也将事情扔到一边去了。反正,青瓷也没办法回去将资料给销毁掉。她当务之急,是先生个儿子,然后,说不定会有办法将粘杆处给拉拢过来。
毕竟,只要是人,就有能被打动的筹码。从龙之功什么的,并非是只有朝堂上的大臣们才想要。
过了正月十五,珂里叶特氏忽然发动了。耗时将近一天,终于生了个阿哥。珂里叶特氏临晕过去之前,就只说了一句话,求皇后娘娘抚养刚出生的五阿哥。
茉雅奇当时就在外面,看着陈氏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再看看高氏有些哀婉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珂里叶特氏这个决定,怎么说吧,不太好评价。
若是这个阿哥她不交给皇后,也有七成的可能是没办法自己养的。她自己位分太低了,与其等别人将孩子抱走,还不如自己先开口,选个最大的那个靠山。
至于感情方面,大约就是顾忌着陈氏了。倒不是说怕陈氏不喜欢,只看陈氏是怎么温柔的照顾怀孕的珂里叶特氏就知道陈氏对这孩子也是十分期盼了,但珂里叶特氏顾忌就是心里有愧了。
不过她们两个到底怎么想的,茉雅奇也没不想追究到底。只侧头看站在门口的皇后,皇后是略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若是皇额娘和皇上都应了,那我就先帮你照顾着五阿哥,等你身子养好了,孩子再接到自己身边来。毕竟,有亲额娘照顾着,这孩子才能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