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上都没有多少讶异之色,仿佛预料当中,也理所当然。
玉楼春看着赵景亭,淡漠的道,“我并不稀罕你们赵家的财势。”
赵景亭艰涩的道,“我懂,玉家抵几个赵家都绰绰有余,可赵家是依附着玉家而起,当初,赵家的祖辈便许下了那样的誓言,永尊玉家为主,奈何中途生变,我现在不过是回归正途,还希望玉小姐看在我和父亲虽圆滑却并未真正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份上,给我们赵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确实该庆幸没有王家一样泯灭了天性,也没有学司家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否则……”他们父子俩不会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我明白,这些年,在生意上,我虽用些手段,却始终坚持着底线,只除了,对待王玉那件事……”
玉楼春勾起一抹冷笑,“那我要怎么相信你现在发下的誓言会不会又和你家的祖上一样中途变卦呢?被白眼狼咬过一回,聪明的人都该选择把狼打死,而不是再放在身边。”
闻言,赵景亭羞惭的无地自容。
赵英德上前半步,诚恳而又急切的道,“我可以公开发声明,告知世人,还有,写下法律文书,对了,还有赵家的股权,可以转让到玉家的名下,这样总可以信了吧?”
“你们舍得?”
赵英德脸色灰白的苦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若是当年没有玉家的相助,哪里有赵家的今天?赵家几代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我父亲却对你们做下那等天理不容的事,玉家慈悲,只是让我父亲一人偿命,而没有祸及赵家子孙,我们就感恩戴德了,真的,我心里没有任何怨恨,财富乃身外之物,这些年我早看开,最主要的是活的心里坦荡,以后玉家就是赵家的主子,玉小姐若是还信不过,等接受赵家企业后,可以把里面的人都换掉,我们父子俩绝无半点意见。”
“我不放过一个仇人,同样,也不会借机去占任何人的便宜,赵庆已经伏法,至于赵家,也确实在当年立下那样的誓言,你们赵家背信弃义在先,现在我收回股权算是惩戒,也在情理之中。”
赵英德忙不迭的点头,“是,是……”
“但是,我也不会赶尽杀绝,赵家能做到今天,玉家是提供了帮助,可最主要的还是你们父子的心血,谁也不会抹杀了,所以……”玉楼春声音顿住,赵英德父子紧张的看着她,等着接下来的宣判。
“所以,赵家还是由你们来管理,我不会插手,但是该得的股份和权益,我也不会不拿!”
赵英德和赵景亭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是激动和惊喜,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谢谢玉小姐,谢谢玉小姐……”
两人弯下的腰足有九十度,足显真诚和恭敬。
玉楼春没有拦着,平静而淡漠。
最后,赵英德父子离开,当然,也带走了赵庆的尸体,至于其他的股权事宜,玉楼春交给了慕容秋白以后去办,他对这些更熟悉顺手。
赵家和王家的人离开后,玉楼春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在坟墓前又站了半响,才转身离开,其他人默默的跟随。
出了黄花溪,玉楼春对留在这里的扈村长道,“这里暂时不动,我已经跟爷爷和姑奶奶说了,虽然大仇已报,可我想等着父亲回来再请族人们进祖坟安息。”
扈村长哽咽道,“是,小姐,主子是一定要送老主子和八小姐一程的。”
玉楼春点点头,宽慰道,“很快了,用不了多久,父亲就能回京,到时候,送族人进了祖坟后,这里的一切就会重建,我们的家园会再次重现。”
扈村长激动的抹眼泪,“好好,我们都等着。”
回京城的时候,年老和中年的那一辈人做了一辆车,年轻的都挤到玉楼春的车里,也不管向大少那脸色有多看,一个个的都装傻。
阿武开车,华珊珊坐副驾驶,其他人坐在后面,幸好车里宽敞,坐着七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玉楼春身边当仁不让的坐着慕容秋白和向大少,向大少气场比较强大,谁也不愿紧挨着他,最后王锦顶住压力,自若的坐下,折腾了半天,他身体早已吃不消。
慕容秋白的一侧坐着玉月明,而念北、瑞安两兄弟则坐在玉楼春的对面。
一上车,念北就拿出茶水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车子开得平稳,水波只是微微晃动,几人也都不客气,纷纷端起来喝着,润润嗓子也暖暖身,之前在黄花溪里,心里仿佛经过了一场淬炼,当时紧绷着倒不觉得什么,现在结束了,那根弦绷断,疲惫便紧随而至。
几杯茶下去,身心才舒缓了些。
玉楼春放下杯子,视线从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王锦身上,看他面色苍白,忍不住担忧道,“你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躺着歇一下?”
后排的空间够大,就是让他躺下也绰绰有余。
王锦心里暖暖的,面上却不显半分得意,“我没事,小楼,就是之前走路多了,有些累,坐一会儿就好。”
“真的?”
王锦含笑,柔声道,“自然是真的,我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不过是那几日躺的太久,有些虚弱乏力罢了,歇歇就是,倒是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他累的是身体,可她累的却是心。
玉楼春摇摇头,迎视着几人关切的视线,微微一笑,“我也没事,等这一天太久了,好不容易了结了,就像是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