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歌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南苑军营,第二天早操的时候,当他带着他那个中队的学兵,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背着模拟负重跑出军营的时候,一夜没有睡好的李新胜,远远的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肖战歌今天早上没课,吃过早饭,在学兵们开始上课之后,他让崔连生用一张床单将昨晚缴获的枪打包,扛着前往团部。团部里面,张荷舫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李克昌等人则正在高谈阔论着,而谈论的内容,正是昨天晚上发生在东交民巷的那场枪战。
此时的北平,说小不小,说大也不是很大,再加上,北平内外乱糟糟的,并不存在统一的秩序,所以昨晚的那场枪战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而德古洋行,这个新晋商行因为肖战歌写下的那行血字,出尽了风头,立刻成为北平民众争相打听的对象。
肖战歌走进去,他先向张荷舫问好,再对其他人点点头,继而朝崔连生招招手。崔连生走进来,先敬了记军礼,再将肩上的包裹朝地上一放。包裹散开,里面几十支驳壳枪登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张荷舫也好,包括肖战歌的大队长,那个常年脸上不带丝毫表情的冯洪国,所有人的脸上,表情立刻变得精彩起来。
张荷舫:“肖教官,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缴获的。”
“昨天晚上和小日本干架的是你?”李克昌闻言眼睛瞪圆,看着肖战歌问。
肖战歌脸上浮起笑容,挑了挑眉头。
李克昌站起来,快步走到那堆驳壳枪面前,打量一番,眼睛里有异样的光芒闪烁,抬头问肖战歌:“听说昨晚的枪战异常激烈,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肖战歌如实说了。
他只是平淡的叙述,众人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军人们还好,那些个文化课教员,不少人脸上浮起潮红,有受到惊吓的,有受到鼓舞的。而比较统一的是,再看肖战歌,目光中就多了好些内容。
李克昌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用燃气火苗的目光看着肖战歌,问:“你们几个人?”
“四个。”
“四个?!”李克昌一听,眼珠子差点没凸出眼眶。然后,他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肖战歌,问:“那,有没有伤亡?”
“侥幸得以全身而退。”
“嗞——”办公室内,除了张荷舫等几个书生,其他人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其中,李新胜的眼眸微微一缩,表情变得更加的不自然起来。
李克昌眼神变得火热,大声说::“肖教官,不厚道啊,有这种好事也不叫上兄弟。”然后,他有点艳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驳壳枪,问:“你要把这些枪上缴?”
“是。我是二十九军的人嘛,战斗缴获,当然得交公。张教育长,请您看看这个——”肖战歌说着,从身上掏出两张信笺来,走过去递给张荷舫。
这是一份申请。肖战歌在申请中提出,希望团部考虑第四中队的实际情况,能够提前给他们配备枪支弹药。
“……我深深的感觉到了倭国还有他们收买的走狗等敌对势力对我们二十九军,特别是学兵们的恶意,为了扬我军威,也是为了保护我军的种子,本人觉得有必要提前武装学兵,让他们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我中队组建以来,我一直从严要求我部学兵,希望团部从实际情况出发,能给我们配备短枪……”
张荷舫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份申请,目光上下打量肖战歌两眼,关切的问:“你们四个,小日本几百个,真的没有受伤?”
“张教育长,谢谢您的关心,我真的没有受伤。”
“了不起!这份申请,我会递交给佟副军长的。你部学兵训练一向是全团最刻苦的,我想,佟副军长应该会玉成此事——肖教官——”
“在。”
“虽然你们取得了胜利,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们孟浪了,以后切不可如此。”
“是。”
肖战歌他们秋风扫落叶一般的给了武田南阳为首的日本浪人和汉奸们当头一棒,大长了平津军民的士气,宋哲元深感面上有光,偏偏碍于当前局势,不好明面上予以嘉奖。肖战歌此时递交上去一份申请,又非常识时务的将缴获的枪支交公(萧振瀛云),宋哲元在接到佟麟阁的报告后,没有任何犹豫,大笔一挥,直接批了一个“准”字。
三天后,肖战歌的中队授枪的当日,在东交民巷的德国领事馆,由德国驻北平总领事作保,萧振瀛代替宋哲元出面,与迪亚斯签署了合约。同日,直沽法租界的德古洋行迎来了自永利制碱公司之后的第二笔生意,直沽的一家棉纺厂,委托德古洋行帮他们运送一批机器到金陵去,物流费两万三千大洋。
当天晚上,接到弗朗西斯电话的安德烈欣喜若狂,拉着迪亚斯和丹尼尔,还有孙学悟、肖恩转道南苑,特地来告知肖战歌这个利好消息。
肖战歌本正想着什么时候抽空去见一下丹尼尔和迪亚斯,他们找过来,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肖战歌和马孝堂等人从滦县日军枪械修理所偷得的机床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马孝堂没有跟随张自忠去日本,就是在忙这件事。肖战歌兴起买机器的念头,是希望帮助延安那边建立起初步的兵工体系——不指望能造飞机坦克,能造驳壳枪、掷弹筒还有子弹、手榴弹、地雷就成。
丹尼尔将会和迪亚斯一起返回欧洲,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