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间接的承认了她的身份。
事实上,即使她不承认,他也不会认错。
她身上的味道,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灵鸢特有的痕迹。
这是毋庸的事实,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愿忘记的特殊记忆。
这些年,他一直害怕再见她时,她会忘记他,她会视他为陌生人。
可是一个人真正的失忆,和假装失忆,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凭借肉眼和对这个人的熟稔程度,那是绝对可以感觉的出来,也都有迹可循。
尤其这些年来,卫玠没有别的爱好,就是陷入了可怕的回忆杀,他甚至将记忆中的灵鸢全都刻画在了画像上,脑海中的她只会比以前更加深刻,更加刻骨铭心。
再见她时,熟悉的记忆接踵而至,熟悉的肢体语言都会不自觉间散发出特有的魅力,就算是他想忽略,记忆的警钟也会下意识的敲响。
这是他的鸢儿,是他如假包换,独一无二的鸢儿啊!
只要她还活着,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哪怕她再次从他眼前离开,他也不介意。
因为他知道,未来,想要追到他曾经失去的这份爱,势必要付出比灵鸢当年更多更多……
他只要知道她还活着,那就够了。
剩下的,他会用他自己去证明,鸢儿是他的,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属于他卫玠一个人的。
是以,灵鸢虽然离开了,却也带走了某人牵肠挂肚的心,好在值得安慰的是,以往总是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这会子,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因为,他的鸢儿,真的回来了。
灵鸢的回归,让卫玠对待上官晴曦的态度,也就没了以往的僵硬,甚至还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对,是她,她回来了,我的鸢儿,终于回来了。”
尽管得到了他的确认,可上官仍感觉现实有些不太真实,尤其她得到的传言,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无法理解,卫玠怎么就将这个人,联系到鸢儿的身上去?
难道说,卫玠因为思妻成疾,而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中?
这般想着,上官便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可是鸢儿她长什么样,很多人都认得,那位姑娘,明明,”
“鸢儿之所以会长成从前那样,是因为中毒,你们不知道?”
卫璃和上官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是知道的,可是玠儿,当年的鸢儿,她都已经腐烂了,怎么可能……,”
活着已经很让人难以置信了,这若是还改头换面了一翻,让人如何去相信呢?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上官晴曦不是不愿意相信,相反,她不但非常愿意去相信,甚至还想为自己当年所留下的遗憾亲自向灵鸢解释清楚。
可前提条件是,让她相信那个人的的确确是灵鸢才行啊!
虽说她是重生之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个异类,但让她去相信肉身腐烂的人会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委实有些难以置信。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反正在我眼里,那就是她。”
两人的表情,卫玠看在眼里,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能够认出她,全凭以往的点滴记忆,还有第三方给予的希望。
而他们,在亲眼目睹了灵鸢肉身腐烂之后,还能相信人活着?
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也未必会相信吧?
所以,他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而他也不指望其他人会不会相信,他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但上官不死心啊,好不容易得到灵鸢的消息,她如何会被卫玠三言两语的打发?
“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如何肯定那是鸢儿的?”
她好恨,恨自己关键时刻怎会在城里,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哪怕是站在城楼之上,也能一睹鸢儿的风采啊!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哪里还要来问为什么?就比如卫瑜琛,他都已经变成那个德性了,你还不是能够认得出来?”
被卫玠这么一堵,上官晴曦飞快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卫璃,而后深深的剜了他一眼。
“他怎么能和鸢儿相提并论?一个连死都要祸害人的人,早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卫瑜琛的下场,无疑是凄惨无比的,可是在座之人,没有谁会怜悯他。
哪怕那些毒素并非他的主观意识,可悲剧已经酿成,人们只会归结于他的身上,而非再去数落龙坤的不是。
此时此刻提及卫瑜琛,气氛明显变的有些不太一样,好在母子俩如今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早已能够用心平气和来对待了。
试问,如果一个应该被别人恨之入骨的人,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的时候,那就真的说明这个人不重要了。
一个连恨都不存在的人,又有谁会去记得他呢?
无疑,卫瑜琛这个人,算是司幽国历史上,死的最是让百姓恨而不甘的一位皇帝吧?
他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所带来的危难,却让司幽国的百姓在长达一两年的时间里,都活在了病毒的侵蚀之下。
他早已不是人们心中敬仰的所在,而是比过街老鼠还要惹人痛恨厌恶的祸国罪人。
与人相对比,卫瑜琛还能够被人们厌恶的提起来,可是仇贞,却连臭名远扬的机会都没有。
卫瑜琛没有资格安葬帝陵,这个仇贞,一个区区妾室,却是被